周航在一旁看得酸溜溜,跟陳向松吐槽:“方天這小子太賊了,你看那嘚瑟的樣兒,可會哄女孩子開心了。”
陳向松:“……”
陳向松看向好友:“你怎麼變得跟他一樣刻薄?”
“你也沒放過他,”周航眼睛盯著自己的女朋友,“哥們兒馬上就要獨守空房了,沒變異已經不錯了!”
這次聚餐後的第三天,佟言就踏上了飛往紐約的飛機,除了周航,夏禾和方天也都去機場送了她,倆人還親眼看見周航淚灑機場的場面。
方天一邊拿手機錄影一邊跟夏禾吐槽:“言姐又不是不回來了,也值得他掉點貓尿。”
夏禾:“……”
她忍無可忍:“你最近嘴怎麼這麼欠?”
方天冷笑一聲:“我黑化了!”
夏禾:“……”神經病!
“姐你放心,”方天陰惻惻地笑,“以後松哥要是哭,我也給他錄影發給你。”
夏禾:“……也行。”
佟言離開後,院子裡又冷清了不少,周航更是隱形人一般,晚出晚歸,一心撲在事業上,很少能在正常的時間看見他,但很欣慰的是,他雖然與佟言談的是異國戀,但因為他工作的關系,兩人竟然有很多時間是可以重合的,這樣每天雖然不能見面,卻也能保持聯系。只是因為佟言出國,周航父母那邊變得更加不理智,甚至已經到了要兒子必須分手的地步,周航一邊忙工作,一邊應付父母,生活倒也過得充實。
人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七月半。
農歷七月十五,中元節,又稱鬼節,是中國人祭祀逝去親人的重要節日。
中元節前兩天開始,劉姨就開始焦慮,每次路過夏禾門口,她都要停一下,有時還會沒事找事進去跟夏禾聊幾句,就是一點不敢提正事。
“咔嗒”一聲,陳向松開門出來,正好看見想要敲門又不敢敲的劉姨,見她一臉愁容,又想到最近日子特殊,瞬間明白過來。
“要不我來跟她說吧。”
劉姨抬起的手放下,身體向前傾斜,小聲地問:“要不就算了,夏夏剛好點。”
“沒事,我來說。”
“那你委婉點,我是真不敢提。”
目前夏禾接觸的人當中只有她對她父母最熟悉,她怕她一說這事就忍不住嘮叨,到時候再惹孩子傷心。
劉姨離開後,陳向松過去敲了夏禾的門,她最近幾天有些嗜睡,經常都中午了還沒有起床。
按了指紋開門進去,入眼就是一片黑,他人都進到屋裡,床上的人也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能隱約看見床上有個隆起小山包,他看了一眼,然後就去了廚房,在廚房門口還被地上的空酒瓶給絆了一腳。
廚房如今算是夏禾家裡,最整潔的地方,這裡完全沒有開過火的痕跡,就連冰箱裡的菜,還牆角放著的米麵,都是陳向松昨天早上買回來的。
從陳向松開門,夏禾就已經醒了,卻一點都不想動,也不想說話,聽到酒瓶被踢倒的聲音,她用力咬了下放在唇邊的手指,在聽見廚房傳來的聲音時,沒有來由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又給他添麻煩了。
情緒像是洩閘的洪水,瞬間噴湧而出,四肢也像有上萬只螞蟻在啃食一樣,疼得她忍不住發顫。
死了吧,死了就解脫了。
唸咒一樣的聲音在腦袋裡一遍遍重複,忽然間,眼前像是閃過一道白光,夏禾覺得身體像是騰空了,整個人都變得輕松。
“對,死了就好了。”她呢喃著。
“先別死,一會吃蒸餃可以吧?”陳向松把她抱起來放到床的正中間,“我以前聽說,一個人睡覺的時候要盡量睡在中間,否則空出來的那側說不準會躺個什麼東西。”
夏禾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目就是陳向鬆放大的臉。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他的聲音溫柔帶著笑意,“要不要來個早安吻?”
夏禾眨了眨眼,看清真的是他以後,又閉上眼睛把頭轉向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