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找藉口”，張姐丈夫再次打斷孫震的話，“到底怎麼回事咱們心裡都清楚，多賣你就多賺錢，但是這錢，你該不該賺，你心裡得有個數。”
孫震聞言無奈笑了下，說道：“哥，你這話就嚴重了，這個樓盤有活動這件事，我從一開始，就跟你們說了，你們記不記得我不清楚，但是這個房子咱們也看了五六遍了，我可以保證，我每一次都跟你們提過這個優惠政策，當時是你們自己一直不確定要不要買。”
“那沒有的事”，張姐擺擺手，“上個星期過來你就沒說。”
孫震無奈：“姐，上個星期活動結束了啊。”
“那結束之前為什麼不通知我們？”張姐丈夫問道。
孫震看了眼窗外，笑道：“活動結束前一週，我給您二位打過很多電話，但您二位一聽是我就都掛了，我也給你們發過微信，但是我被拉黑了，簡訊我也發了，至於你們看沒看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現在誰還看簡訊？”張姐皺著眉拿出手機。
張姐丈夫則說道：“啊，就因為我們沒接到你電話，你就不通知了？你做銷售的就這點能耐？平時有打電話的勁頭，怎麼就不能親自跑一趟？”
孫震嘴邊笑容一窒：“哥，我也想親自跑一趟，但我不知道您家在哪啊。”
正在看簡訊的張姐頭都沒抬：“不知道家在哪，還不知道單位在哪？”
之前看房後多次被要求把兩人送到各自單位的孫震無言，他抿了下唇，笑道：“是我考慮不周了，您二位被生氣，這樣，我手裡還有其他房源，也有跟這個差不多的，那邊也有優惠，要不咱們看看別的地方。”
“不想看別的，就想買這個，這邊住起來方便。”
孫震聞言點點頭，雙手叉腰來回看了看：“是，這我知道，那這怎麼辦呢？”
他這邊發愁的時候，張姐丈夫直接說道：“你再給爭取個優惠不就行了嗎？”
孫震聞言忍不住笑了下，說道：“哥，優惠政策那是人家開發商訂的，結束就是結束了，這我怎麼給您爭取，您這不是為難我嗎？”
“那要你有什麼用？”張姐丈夫不客氣道，“賣一個房子你掙那麼多錢，你還不盡心？有你這麼做銷售的嗎？”
這段話像一個開關，孫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夫妻兩個不間斷的接力指責，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他把兩個人送回家才結束。
陳向松房間裡，孫震又喝了口酒：“回來的時候我想著這事不能這麼稀裡糊塗地就算了，問題得解決，我就又給人打了一個電話，結果我還沒說話，就劈頭蓋臉一頓罵，直接給我罵懵了。”
陳向松和周航對視一眼，兩人一人拍拍他肩膀，一人拍拍他手臂。
“辛苦。”
“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倒不是說必須要個說法”，孫震抹了把臉，看向兩人，“你說有優惠我能不說嗎？我一次次跟他們提，是他們自己沒把握住機會，他多花錢對我有什麼好處？我犯得著去黑他那點錢？”
孫震吸了下鼻子：“賣個房子，總他媽能碰到這樣的人，有的時候我真幹夠了，真想回老家算了。”
成年人的生活從來都不容易，與孫震眼前的困境相比，陳向松和周航遇到過更大的，也曾有過和他一樣的想法，可是真的回了老家，回到家人身邊，就會沒有壓力嗎？
從走出校園踏入社會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是身不由己了。
三人快到淩晨才散，周航帶著酒氣回去，剛一進屋就被還在工作的佟言攆去洗澡。
從洗手間出來，他俯身抱住佟言，輕聲道：“這麼忙？”
佟言拍了下他的手：“自己去睡，我有方案沒做完呢。”
周航沒有放開她，而是額頭抵著她的肩膀，說道：“言言，我們結婚吧。”
佟言正在打字的手頓住，沉默一瞬說道：“我現在不想結婚。”
周航手指動了下，半開玩笑地說道：“不相信我？”
佟言搭在鍵盤邊上的手指緩緩握起，說道：“對，我不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