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那個男人哪個時候不快樂了。”在場唯一的女性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上司,真想給他一腳。”
在場的人沒有理會她的抱怨,有幾個還頗為認為正確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來,身為boss親信的白蘭地不得人心——佔著自己身份,把暗中的潛在對手給暗戳戳的穿小鞋;喜歡給其他人使絆子;卡著時間發布任務,害得人不能及時完成等等一系列在外人看來要多缺德有缺德的行為這些行為,這個曾經深受迫害的被流放小隊是有說不出來的苦。
“說再多有什麼用,再風光還不是死了。”小鬍子的紳士刻薄地指出:“這個地方,不管先前有多光榮,最終還是得回歸死神的懷抱。”
“咳。”和事佬禮貌地踢了他一腳:“別這麼說,人都已經死了,還是先看看頂替白蘭地的人會是誰。”
“範圍還用說。”紅發女嗤笑一聲,“白蘭地因為行為越界被boss自己幹掉了的事難道成了什麼秘密?別開玩笑了,那種事騙騙那些老鼠就算了,當真了我可要懷疑你的立場了。”
“咳。”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男人被這話驚醒,警惕地掃了眼四周,“別亂說。”
小鬍子男沉默不語,撚著鬍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終的人選,有了前車之鑒,boss應該會在那些二代中選。”
和事佬點點頭:“嗯,不意外。”
罵夠了,情緒平複下來的亂碼走進來,開門的動作帶進一陣風,隨著風在內陸捲起,暫住在德國安全屋的波本放下了手頭上的檔案,有些頭疼地掐著眉心。
斷斷續續透過昔日自己的記錄回想起來一些記憶,腦海中卻依舊有一片空白存在,那塊記憶就像是被特意刪除,非常突兀。
想到這,他有些難受地閉上眼。
也是需要時間來想明白,他究竟是誰?
——是組織裡混得風生水起的情報專家波本?
——是警校裡以第一名成績畢業的優秀學員降谷零?
——是那個曾經窩在組織裡,旁觀一切又迫切想要脫離開來的小孩?
身份的種種變化,伴隨著羈絆讓他無從下手。兜兜轉轉,他再也不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旁觀者。
當深入局中,便沒了退路。
如果他是那位從小長在陽光下的警察,在恢複記憶之後,降谷零不會有任何猶豫,會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爭取在日後把組織掰倒。
可他不是,他偏偏就是一個黑二代,只是機緣巧合下結識了幼馴染,又順其自然混進警校裡,再認識一批為他人生點亮了幾抹色彩的人。
然後呢?
似乎沒有然後,兜兜轉轉他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甚至隨著年長更為熟悉。
立著臺燈的桌子上,開著一側的窗戶卷進一股微風,吹亂了癱在桌上筆記本的頁面,點醒了陷入自我中的人。
安室透眼神凝視著曾經寫下的文字,透過從前彷彿看到未來的選擇——無奈地發現,他註定不會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
在左or右的選擇裡,這個擅長攪亂局面的情報販子選擇了or這個選項。
想通這一點,擰著的眉一下子放鬆下來。安室透接著後一頁,寫下新的一筆。
【11月6日 晴
在故居撿到這本日記,一個明顯的把柄,非常不理智的選擇,我還是幹了。曾經教我警惕地前輩知道了怕是要從棺材板裡爬起來大罵我輕狂。
想了想,還是希望在有限生命中留下屬於我的東西。
我的父親出賣了我。
毫不意外,那個男人只愛自己。只不過這個男人忽視了一點,大概也沒想到我還活著,更不會清楚我本身就在組織裡長大……
boss果然追求長生,沒新意的追求,明明是高知分子卻還會被這一不切實際給打動沉迷其中。
好奇怪,我怎麼記得我在實驗室看到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