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剛才那孩子悽慘的哭聲,如同一根根尖銳的刺狠狠紮在她的心頭,讓她每一秒都備受煎熬。
一隻手毫無徵兆地伸了過來,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發頂,也恰好將她的思緒徹底打斷了。
她先是一怔,而後側頭,透過鐵門外流瀉而入的微光,她的眼中撞入了一抹綠意——一抹有別於身旁所有黑暗的翠綠。
“小煙,你想做什麼盡管放手去做吧。對於我們而言,想要揪出那些藏在暗處的壞家夥,也不過是信手拈來罷了。”耳邊響起的聲音不再是“小特瓦林”的稚嫩音色,而是屬於蒙德最好的吟遊詩人溫迪的獨特嗓音,“我們不需要顧忌什麼。”
“貿然更改計劃,只怕會給旅行者增添不少麻煩。”雲煙眉頭微蹙,眼中仍有一絲隱憂。
“嘿嘿,旅行者的能耐,小煙你心裡還沒數嘛?我們放寬心相信她就好。”身旁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顯然是溫迪躺久了,此刻正伸著懶腰緩緩站起身。
他垂眸看向雲煙異色的眼瞳:“而且,小煙應該有辦法把他們都困在這裡,讓他們無法向外界傳遞訊息吧?”
“不錯,此地隱於深海之下,我們只需在各個出入口設下隔絕陣法,便能輕松將他們困住。”雲煙說著,也站起身來。
“好嘞!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來一場甕中捉鼈的精彩好戲!”溫迪左手手在腰間隨意一抹,木琴斐林便出現在他懷中,他輕撥琴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小煙,想不想在這裡感受感受風的磅礴威力?”
“嗯,我雖已獲得風元素力,但卻從未獨自用它佈下陣法,今日倒是個絕佳的嘗試機會。”雲煙說著,身後悄然張開一對潔白如雪的羽翼。
她輕抬右手,一枚流轉著風元素氣息的羅盤便在她掌心憑空浮現:“幼童本就是這世間最需要被用心守護的存在。那些膽敢對孩子下毒手的家夥,簡直罪不可赦,定要遭受天譴!”
話音剛落,小小的房間內瞬間狂風呼嘯,原本緊緊閉合的鐵門在狂風的席捲下,如脆弱的紙片般被絞成無數碎屑,紛紛揚揚地灑落一地。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從角落裡沖了出來,來人正巧是客船上的一名船員,也是剛剛將箱子裡的小孩像關牲畜一般隨意鎖起的家夥。
他望著眼前這番景象,驚駭得瞪大了雙眼,他放聲想要謾罵幾句,但那難聽的咒罵聲卻在狂風中變成了含糊不清的語句。
細細聽來,那罵聲裡盡是懊惱與慌亂,無非是抱怨哪個不長眼的家夥,竟抓到神之眼持有者後不上報,還不知死活地與普通試驗品混鎖在一起。
從這些人對孩子安置如此“細致”便不難想象,他們幹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絕非一次兩次了。
如此看來,今日清理這些敗類,倒也不必擔心會誤傷無辜了。
想罷,雲煙便操控起周身的風元素力,開始繪制起自己最熟悉的陣法。
……
“轟——”海底暗道中傳來一聲巨大轟鳴聲,把正在資料庫潛行的熒和派蒙嚇了一跳。
“哎呀……不會是雲煙忍不住動手了吧。”對雲煙算得上了解的派蒙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小聲朝熒發問道。
“聽起來是的。”熒見資料室的守衛也前去檢視情況,便加快了搜尋重要證據的速度。
“但是這樣我們就沒辦法跟著這條線索繼續找到實驗室了呀?”派蒙飛到高處的書架上翻找起物品,“哎呀,怎麼還有地圖……咦?旅行者,你快來看,這張地圖畫了好多圈圈呀。”
熒把一本記錄了研究所各部門人員的名單收進揹包裡,然後湊到派蒙身邊看那份地圖。
地圖上畫了好幾處紅圈,分別是目前所在的須彌小島、佩特莉可鎮、須彌沙漠西側的某處以及——卡布狄斯堡遺跡南側。
根據熒剛才在資料室獲取的資訊,研究所共有四個重要駐點,分別是實驗體關押處、物資與實驗品運轉中心、研究所總部、研究所實驗室。
這小島與佩特莉可鎮分別對應前面兩項,那麼剩下兩個位置必定對應了後面兩項。
根據孩子被運輸的方向可以判斷,研究所的實驗室應該位於須彌沙漠,而總部則位於卡布狄斯堡遺跡南側。
熒在完成推理後總算鬆了一口氣,只是她沒想到前幾日他們作為與萍姥姥一行人彙合之處的卡布狄斯堡遺跡竟然恰好是研究所的總部所在地。
而研究所堂而皇之地在須彌設立兩個駐點,甚至把最重要的實驗室也放在須彌,是否說明瞭這件事還與須彌方面有關?
既然如此,納西妲對這件事又是否有所瞭解呢?
熒不敢多想,她匆匆把收集到的重要線索收到了揹包裡,隨後和派蒙一起前去尋找溫迪與雲煙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