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
窗外寒風凜冽,屋子裡的熱度卻不斷攀升,熱得甚至讓人沁出了汗。
溫以寧被裴回擁在懷裡,整個人彷彿置身於明朗的夏日,橙花香滿懷。
裴回落在她頸側的手掌滾燙,燙得她四肢發軟,她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又響又急。
溫以寧緩緩睜開眼,頭頂燈光暖融融的,玻璃窗緊閉,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汽,霧濛濛的。
彼此喘息聲交織,耳畔裴回的呼吸依然滾燙,他突然說道:“不許你再叫別人學長。”
裴回嗓音裡沾染了尚未散去的熱意,他補充:“尤其是蔣駿楓。”
溫以寧愣了愣,她眼角泛著輕紅,從他懷裡仰起臉望向他。
少年眼眸漆黑深邃,如烏沉沉的海,浮沉著侵略與獨佔的慾望。
所以,蔣駿楓說的是對的,裴回其實是在意的,他所有的平靜與漠然,不過是偽裝的表象。
溫以寧撲哧一笑,她眉眼若春花,嗓音輕軟:“那我應該怎麼叫他們?”
裴回眉眼沉靜,容色間漫不經心:“什麼都不叫也行。”
溫以寧:“……”
裴回這話說得隨意,偏偏又帶著一分的認真,溫以寧看著他,眉眼間的笑意彷彿滴落在畫紙上的水墨,一點點暈染開來。
溫以寧眼波流轉,故意說道:“那你是怎麼叫顧嘉的?”
裴回眉心疑惑地輕皺:“怎麼提起她?”
溫以寧看他如此表情,也不禁有些意外:“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喜歡你?”
裴回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溫以寧,然後,眉間慢慢舒展開來。
“你吃醋了?”裴回眉眼帶笑,慢條斯理地說道,“所以,那天你一直不接我電話?”
裴回說的含糊,但溫以寧卻立刻就聽懂了,畢竟,除了在元旦嘉年華那天晚上之外,她從未拒接過他的電話。
溫以寧沒想到這話會落到自己身上,她想也沒想便下意識地解釋:“不是,我是真沒有聽到……”
裴回打斷她:“真的?”
裴回嗓音帶笑,容色懶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溫以寧不善於撒謊,口中說著否定的話,殊不知,通紅的耳垂已經出賣了她。
“……”溫以寧忍不住偏過臉。
溫以寧承認,那天晚上她沒有接他的電話,確實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
但當他說要帶她去戲劇團的慶功聚會的時候,她心裡的別扭就已經消散了一些。
而當他在聚會上當眾和大家宣告,她是他女朋友的時候,她已經徹底被他哄好了。
後來,溫以寧再次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的舉動,她已經知道那是自己在吃醋,而她吃醋並不是因為懷疑裴回,而是自己的佔有慾作祟——
自從他們正式在一起,她便在心裡理所當然地把裴回圈了起來,不允許別人沾染分毫。
裴回也從溫以寧的沉默裡讀懂了答案,眼裡笑意更深。
裴回慢慢開口,這才開始解釋溫以寧最開始的問題:“我確實不知道顧嘉喜歡不喜歡我,因為,我只喜歡你。”
也只看得見她。
溫以寧轉回頭,裴回一雙漆黑的眸子注視著她,裡面盛滿了溫柔,像一汪春日裡的湖水。
溫以寧濃密卷翹的眼睫下一雙眸子幹淨又漂亮,她凝注著他,容色乖軟,嗓音清甜,像軟綿綿的棉花糖:“我也只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