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羨慕你的意思。”
羨慕?祝希羨慕她?
應鵲覺得荒謬:“你有一個這麼好的家庭,還有一個能夠事事為你鋪路的小姨,別人才應該羨慕你。”
包括我,應鵲心想。
祝希卻沒有為她的話而開心,更別提什麼優越感。她彷彿已經聽過千萬遍這樣的話,對此已經能夠熟練應付:“是嗎?”
“當然。”
祝希又不說話了。
她們沒什麼交情,今天能夠這樣子單獨聊會天,也是因為遭遇了同樣的事情,兩個人同病相憐。祝希不會輕易開口和應鵲說自己的私事,但是看得出她流露出來的情感卻都是真的。
這個認知讓應鵲回到宿舍以後無法入眠,她輾轉反側地思考,祝希為什麼羨慕她?而且還是羨慕一件她認為說出來有點羞恥的事。
祝希在暮色待到很晚,主要是在等賀昶。兔子說有事跟他說,但是一直沒見到人。姍姍來遲後見到祝希,臉色怪異地變了一下,他嬉皮笑臉地打了個招呼,就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祝希沒在意,不過過了一會兒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反常了。
倪雯發了好幾條資訊給她,都是在問時裝周的事。祝希沒跟她提過,如果是給她訊息的老師,要說早說了。估計是兔子說漏嘴。不過看樣子她應該還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祝希也不想說,說了也沒用。
家裡人的手伸不了這麼遠。
這也是祝希當初選這個專業的原因之一。
祝希假裝自己已經睡了,沒回複資訊。她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的吧臺上玩手機,有人走過來吹了聲口哨。
祝希抬頭,發現是徐鳴。
這人一看就已經喝得爛醉,走路都有點不利索。祝希瞥了他一眼,徐鳴眼神曖昧,臉色通紅地朝她敬了個禮:“再見。”
“……”
祝希沒理他,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
所有的朋友裡面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徐鳴,輕浮且沒有下限,幾乎每一個女性朋友都被他騷擾過。她們幾個女生私底下還拉了一個專門罵他的小群。
徐鳴出了門沒多久,賀昶就結束了,他拿著車鑰匙跟祝希說:“走吧。”
“我今晚回去睡。”
“嗯?”他頓了頓,“嗯。”
“我需要調整一下狀態。”
“好。”
“你們那個手繪選單不著急吧?我想給自己放一個小假。”
“不急,你慢慢來。”
“那就好。”
祝希上了車,一改幾個小時前的自信開朗,看起來有些懨懨的。
賀昶問:“這件事情你打算算了嗎?”
“那能怎麼辦?”
“我認識一些從事律師行業的朋友,或許能幫上你。”
“那也要抓得到人才行。”祝希扶著額頭,“那個房間裡面那麼多人,那麼多選手,人來人往,根本不知道有誰進來有誰出去。箱子上的指紋、地板上的腳印更是數不勝數,警察也問過當時在場的人了,沒有目擊者也沒有奇怪的人。我甚至能夠透過被剪開的刀口判斷對方用的作案工具,但是那個牌子那個型號的剪刀人手一把。沒有監控就等於沒有證據,無處可尋。除非認識神探夏洛克吧,那還有點可能。”
說到這裡她沒忍住嘆氣,“而且就算我堅持要查下去,主辦方也不會同意的。”
她只是個名不經傳的學生,想要捂她的嘴簡直不要太容易。
祝希以前經常在家庭聚餐的飯桌上聽家裡人聊起類似的事情,不同的是她的家人是既得利益者,就算沒有直接參與也有間接影響。
她深知權力的可怕,所以不想自不量力地抗衡。
賀昶對此沉默,良久,飽含歉意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沒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