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友誼和快遞員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不過並不是賀昶親身經歷,而是曾從另一個男人的口中聽說。
有朝一日這樣的“意外”竟也幸運地降臨到了他的頭上,賀昶感覺自己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放煙花。
他想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帶著歉意抬頭對祝希說一句“不好意思”,然而不用照鏡子都已經紅透的、不斷發燙的耳朵在提醒他——要露餡了。
派對還沒有結束,正值午夜,是年輕人們肆意揮灑多餘精力和填補空虛內心的時刻。他們在這轟鳴聲裡對視,在淡淡的月色下回望,誰也沒有先開口。
最後是祝希的電話響了,才打斷快要發酵的曖昧。
他看見來電顯示的備注是小姨。
但凡是其他人,他都希望祝希掛掉。
但這是家人,他想祝希會接的。
賀昶覺得有些可惜。
然而,祝希沒有動。
她任由那催命般的鈴聲不斷圍繞在兩人之間,明明是沒有什麼起伏的系統鈴聲,但是賀昶卻因為她的靠近而生出這段伴奏不斷加快的錯覺。
祝希的呼吸灑在他的臉上,鼻尖和他近在咫尺。賀昶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這頻率並不亞於在沒有圍欄的公路上踩油門踩到一百八十邁。
祝希的嘴唇貼上來的那個瞬間,賀昶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像是膽顫,又像是過於興奮而導致的生理現象。
她的體溫很涼,但是又帶著一點暖意,柔軟地侵略了他——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祝希的舌尖,得知他沒有抗拒,她放肆地入侵了他濕潤的領域。
“嗯……”
他完全招架不住,不自覺地發出呻吟,那鈴聲變成了他快樂的號角。
心裡的那輛車早已翻下山崖。
賀昶沒有猶豫,伸手捧住了她的臉,將兩個人原本就貼近的身體拉得更加親密。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他長久以來的沸騰在此刻也歸於寧靜。
他什麼都沒有想,什麼都沒有問,只靜靜地感受著祝希帶給他一切。
無論是熱烈,還是冷靜。
那天晚上分開以後,祝希顯然感到懊惱。
她很體貼地說了句抱歉,然後問:“才說完你是我最好的異性朋友,結果不到一個小時就非禮了你,你心裡會不會不舒服?”
其實兩個人都知道答案,如果覺得不舒服,賀昶就不會回應。
祝希要一個確切的答案,賀昶就給她,他說不會。
盡管他知道這或許會讓他的“暗戀”敗露,但他已經沒有辦法做到向祝希說謊。
從前所有的手段和心機都是為了走向她,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想做個誠實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迫切給了他錯誤的判斷,祝希對此並沒有作任何解釋,也沒有給他“售後處理”。
她只說了一句:“清酒很好喝。”
此後的兩天,賀昶都沒再見過她。
“意思就是酒後亂情了唄。”
兔子諷刺地評價:“恭喜你咯,擠掉了馮軻成功上位了。不過依我看,你比馮軻還慘。”
“為什麼?”
賀昶完全不解。
祝希和馮軻只是親過臉,可他和祝希是舌吻。
有的人連小三都做得了,但是卻沒有一點正房的必備知識。兔子沒想到賀昶會問這個問題,沒忍住翻白眼:“你還問為什麼?我請問你現在和祝希是什麼關系呢?都親過嘴了,你卻還是她的異性朋友,甚至連曖昧物件都不是。這叫什麼?唇友誼嗎?”
賀昶糾正他:“最好的。”
兔子挑眉:“什麼?”
“我不是普通的異性朋友,我是她最好的異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