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鵲又一次鼓起勇氣聯絡了祝希,可是對方很快回複:她並不在校內。而且,最近也沒有什麼大型活動。
他們的小圈子是有門檻的,新人想要進去勢必要借力。然而除了祝希,應鵲找不到第二塊敲門磚。
她只能學盲頭蒼蠅,自己撞一撞。
從校門口出來,穿過一條馬路,就是京大有名的步行街。暮色的新招牌顯眼且龐大,她遠遠地就看見那霓虹燈彩下坐著兩個人。背對著她的那顆頭很眼熟,平平的圓寸,是上次在吧臺陪她聊過一會兒的,暮色的老闆。
而他面對面坐著的那個人,一身黑衣隱匿著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只能偶爾瞥見他拿起酒瓶倒酒的長指。
應鵲原本想直接過去和兔子打招呼,但是考慮到有陌生人在,又頓時怯步。
可她今天已經精心打扮過,總不能真的是出來瞎走兩圈。下定了決心,就咬著牙過來了。
兔子當然不知道這姑娘心裡藏著那麼多彎彎繞繞,只記得她是祝希的朋友,於是他抬抬下巴,道:“不嫌棄的話就進去玩唄,我們有單人卡座,可以吃吃水果、聽聽歌。”
“如果有人騷擾你,你就出來找我。”
他把話說得圓滑,很禮貌又不親近,對她這種程度的“朋友”已經是很照顧了。
但是應鵲咬了咬唇,心一橫,請求道:“我能和你們一起坐一會兒嗎?裡麵人有點多。”
人確實很多。
兔子沒異議,還替她拉開椅子,意思是可以。
應鵲坐了,同時也看清了這張桌子上的另一個人。
黑色很襯他,將身形修得瘦削。
然而卻並不羸弱。他的肩膀十分寬敞,更顯得原本就窄而小的頭顱精緻似乎是造物主一尺一寸描摹出的比例,恰到好處到讓人驚嘆。
更遑論他還有一張面白如玉、眉骨深邃的面容,讓人看過一眼便覺得心跳耳熱。
應鵲平時接觸過不少服表專業的學生,在見慣了優秀皮囊以後,還是不由得産生了幾近耳鳴的驚豔感。
察覺有人坐下,賀昶抬了下眼,就當做是打招呼了。
殊不知應鵲的心在他無心的動作下宛如過山車般上來又下去。
上是因為他投來的目光,下是因為他過於冷漠的態度。
兔子見狀,丟了顆妙脆角進嘴裡,笑道:“你別理他,他就喜歡整這死出。性格如此。”
“嗯……”
應鵲心裡稍稍好受了一些,生怕是自己不請自來擾了他們的興致。
桌子上的酒瓶快要見底,賀昶杯中雖然還盛著淺淺一半,但是聞及他周遭散發出來的醇厚醺意,想必也不會讓風冷落了這佳釀。
果然,沒多久他就從手機中抽離,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走了。”
“這就走了?”
“太冷了。”他找理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剛發完燒。”
“呵。”兔子懶得揭穿他,“行,那你滾吧。”
應鵲剛才被賀昶不要命似的喝法嚇了一跳,饒是她是個小白,也知道沒有人會這樣品嘗威士忌。
現在聽他們的對話,不由膽戰心驚地說了一句:“剛發完燒,就吹風喝酒不好吧。”
“他自願發燒的。”
兔子似笑非笑地告訴應鵲,但是沒有做多餘的解釋。
應鵲眨下眼,等待,什麼也沒等到,也不敢問。
賀昶倒是客氣的說了句“謝謝關心”,拎起外套,幹脆利落地沒入人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