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校兩個星期就放一天假,我很滿意這一點。”
“在那一天的假期裡,我會去到熟悉的飲品店,點上一杯果汁或者奶茶,然後,就那麼坐個一下午。”
那時的日常極盡單調簡樸,比她縮在紫霧天閣中的日子都要無趣。
“看書,寫字,和不同的人聊天……只做這些,其實也很開心。”
“然後嘛,最害怕的就是放長假……”
這其實挺好理解,單純的黑暗,和見過光明之後又被拖回黑暗,誰都知道具體是哪一個殺傷力更大。
“每到假期,和那個男人長時間相處的時候,我的病症就會很嚴重,甚至會裝瘋賣傻。”
這也是她最不理解的地方:“明明之前是沒有的……”
“反而離他遠了,我病得更嚴重了。”
聽到這裡,看著對方眼睛之中,真實的疑惑,林霧又忍不住想嘆氣,唉,這……
旁邊白喑還在不受任何影響繼續分析解剖自己的情況,彷彿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但卻可以沒有任何心理壓力,把這些說出來了:“小點的假期,還可以直接隱瞞,或是,用‘去同學家’這樣的理由混過去。”
“真正難熬的還是寒暑假。”
……
“我就那樣堅持活著,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直到某一天,徹底崩潰了。”
這是早就註定的事,只不過是在那天恰巧碰到了一個合適的契機。
甚至連白喑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能堅持那麼久,她分明早該爆發了……
“我發現,我無法離開那個房間了。”
“哪怕它並不安全,我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但她還是縮在那裡,把那個小屋子,當成僅剩的避風港……
是的。
哪怕,那裡並不安全。
哪怕,她的恐懼,其實只有一座房子那般大小,逃出去,外面就是廣闊的天際……
“我從房間中搬來各種東西,堵在門口,一步一步,堆出一個自認為安全的環境。”
“但是,每當隱隱感受到有視線從那個空洞的鑰匙孔中透過來,我還是會顫抖,會害怕。”
“恐懼一直纏在我身上,無法掙脫。”
說著,她好像真的感覺有什麼東西纏上來了,伸手想去揪掉,卻什麼也沒抓到。
到此,白喑口中無意識的敘述才漸漸停下:“我開始害怕他的樣貌,他的動作,他所有的一切,甚至是,腳步聲。”
這邊話音剛落,遠處就有聲音傳來,“咚,咚,咚”,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落在地板上。
一步,兩步,他過來了。
林霧這時沒忍住再去打量白喑,卻看到她,臉色毫無變化,眼神極盡冰冷。
這並不是什麼接觸到恐懼之物的樣貌。
她想,或許,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