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東西,其出現緣由竟是因為白喑自己的某個行為。
她想做什麼?
剛想到這裡,掌心能觸及的冰片就連帶著白喑的身體一起破碎,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見蹤跡。
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茉莉看著這個畫面演繹流轉,瞳孔不自覺收縮,手下意識就伸了出去,卻什麼也沒抓到……直到好半晌後,她才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欲蓋彌彰收斂了一下表情。
……這是後置觸發的嗎?
需要等她來到這裡,然後才會演繹給她看?
而且……
在仔細感應之後,她轉眼看向外面某個方向。
——對方好像在……那裡?
遠遠看到熟悉的目的地——那個擺放著冰棺的大廳——白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她在踏足其間時,忽地意識到了什麼,動作一頓,不過轉而就走得更加堅定了,連帶著有一個虛幻的人影開始在冰棺旁邊凝結,都沒有讓她産生絲毫動搖。
那人擺出了和她奏安魂曲時差不多的姿態,連出現的位置都沒有絲毫偏差,只不過,身份變了。
這同樣是白喑見過的人——之前在那個無名小鎮中曾和她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
可能因為身體是虛幻的緣故,這孩子一改之前的虛弱,靜坐在那裡,甚至還能看出幾分優雅端莊。
而對方的性格,也和此時表現出的外觀毫不違和,是一種頗有距離感的乖巧沉靜。
她手中沒有琴,無法撥弦奏樂,於是就安然放在腿上,遠遠向著白喑發話:“這裡很危險,你……為什麼會來?”
說實話,在發現真相時,直接轉頭就離開,雖然這種行為並不算完全正確,但像白喑這種人,也根本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反倒是來這裡,需要面對的危險可能就多了……
女孩確實不理解這人此時的行為,就像她同樣不理解這人之前為什麼要那麼做一樣……於是,她選擇了發問:“他和你,其實沒有任何關系吧?”
——這裡分明是尤西斯的夢境才對,夢裡的一切,都是夢境主人自己該面對的,和眼前這個人無關……
所以,為什麼呢?
這……白喑自己也說不清。
真實的理由尚不可知,而能說出口的,也會莫名帶著一種個人英雄主義:“我知道他在這裡,他還活著,哪怕這個人其實和我沒什麼關系……他是和我一起來的。”
這話記得還是和她那些名義上的同伴學的,那些人也總去救人,並且一直在嘴上掛著類似於“我都玩遊戲了,還不能逞一次英雄嗎?”這種話。
嗯……很勇敢。
而就在白喑憶往昔時,女孩再一次發問,丟擲了另一個她可能更關心的問題:“那我呢?也僅僅是因為你看到了我嗎?”
“啊?”驀然聽到這種話,白喑有些懵,她甚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問。
……就在她要懷疑這地方或許能消除人的記憶,在不知什麼時刻,她可能經歷了什麼奇怪的輪回……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時,小女孩公佈了答案。
“姐姐,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
她的聲音平靜,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表現,好似只是在訴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但放在這裡,在此時提前,顯然,這人很在意。
意識到難得聖母心大發竟然被人看到了,白喑略有些尷尬:“……原來你醒著?”
而且對方又是一副琢磨不透的樣子……
明明她才是年長的那一個,經驗閱歷,再怎麼都比眼前這個久病在床的小姑娘要豐厚,她卻不知該怎麼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