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不久之後,他好像是在外面問了,也像是自己想明白了,他的表情變得肯定,而又蒙著一層昏暗:“是了,我該知道。”
“我早該知道的,凡事皆有代價,那麼做了,必然會有這樣的結局!”
白喑看著對方這種表現,更懵了,他做了什麼?
總不能是……和今天見到的其他魔獸一樣,活得太久,理智被消磨殆盡,發瘋了吧?
汲卻不再理會她了,只演著自己的獨角戲。
他擅自瘋狂,極力反抗,好像這樣,就能把一切都映襯得不公,好像這樣,他就能繼續活著了……
“可是,我並不渴求那些的!我想要的不是力量!”
他看著意識空間中,同樣死氣沉沉的天,好像是流淚了……
但他口中卻沒有發出對應的聲音,他的語氣和表情永遠是割裂的,哪怕說著很激動的話,依舊是平平淡淡。
感情滲透不到聲音中,就像這片激不起任何漣漪的湖水。
靜默許久,白喑收回了視線,不再去看對方。
江流月提醒過她,不要總和將死的存在共情,那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她不能一直這樣。
作為一個正常的,要走向未來的生命,看太多類似的畫面,會出問題……她又不是獸神,不是那般偉大的存在。
於是,畫面就變成了這樣,本還算溫和儒雅的男人,在原地崩潰,吶喊,卻好像在表演啞劇,沒有發出任何失態的聲響。
旁邊是沉默的少女,她只是看著湖面,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就這麼等待許久。
終於……
像是把所有負面情緒成功發洩後,汲總算消停下來,再次回歸了,平靜。
他看著白喑,念出了自己的結局:“結束了。”
“汲,臨水而生,於水而亡……這是那家夥給我的,判詞?她是這麼說的。”
好像是終於被打敗了,他的聲線總算有了些變化,但也只是因為精神空間馬上就要崩潰,向白喑道別而已:“再見了,渺小的人。”
這是一個形容詞。
白喑在他眼裡,的確是這樣的,他雖然沒有魔獸的傲慢,但卻有自己的天生尊貴,這是不會變的。
“你該離開了,我的故事也講完了。”
以魔獸的驕傲,他必然不會讓白喑看他死亡時的樣貌,於是,就是直接暴力驅除。
強烈的排斥感向白喑席捲,讓她第一次切實體會到了,通靈的副作用。
就像被強行轟了出去,她的精神體,被隨便捏吧幾下,好似團成了一團,從她撬開的那處縫隙中,又給塞了回去。
這種感覺絕不好受,白喑整個人都被痛苦充斥,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眼看著那條縫隙要關閉了,她也的確脫離了對方的掌控,才得以調整狀態,讓自己的精神集中。
卻是什麼都不能做,她只能看著,那縫隙中,汲最後的神態……
在這場本不該存在的,交流的末尾,對方說出了唯一一句,頗為失態,帶著強烈感情的話:“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