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重要——”琴酒皺著眉比劃了一下,“我的娜塔莉,稍安勿躁,有更加重要的任務,而你是最佳人選。”
女人被‘我的娜塔莉’哄得心花怒放,她就知道,自己是琴酒老大最看重的下屬沒有之一。
“哦天,您的吩咐我當然要完成,那麼是什麼任務呢?”她的聲音甜度甚至在瞬間增加了三個加號。
琴酒:……總覺得這家夥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稍安勿躁,我會與你聯絡,在此之前,你就當自己前來度假吧。”
“……好吧,我至少還有溫泉可以泡。”
娜塔莉很聰明地終止了話題。
她向來覺得自己識時務又聽話,琴酒器重她也是理所應當。
女士的配得感向來能打上滿分,她絲毫沒覺得琴酒的態度是在應付——事實上的確不是,吃飽喝足之後,她換上了漂亮的泳衣跑去酒店內部的巨大私人泳池裡游泳,夕陽正好的時候,她就躺在漂浮在水池上方的充氣艇上,非常悠閑地打了個哈欠。
比起曾經,如今的生活簡直比神仙還要愉快,誤入黑企之後又遇到了能將她從深淵之中拯救出來的好心人,她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呢?
翌日,因藤田家主遇害而被派出來的探查人員在細細檢視之後,得出了‘是非咒術界成員’尋仇的結論,因為同行們不會使用這種麻煩又不優雅的方法。他們讓術式是回溯特定時間段發生過的事件軌跡的咒術師回溯了現場,結果顯而易見,藤田木吉從北海道的度假處歸家,途中要經過一片荒蕪人煙的平地,那裡除了一條筆直的公路和兩側的荒草外,其餘什麼都沒有。那兒有人在地下埋了能將數十人炸上天的炸藥,於是可憐的藤田君就這樣被炸得屍骨無存了。
你說強大的一級咒術師不可能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死亡?但當炸藥的威力足夠強的時候,哪怕是最優秀的咒術師也要有一瞬間的反應遲鈍,更何況藤田木吉近些年來養尊處優,早就沒有了所謂的雄心壯志和警惕心。
傲慢和安逸的現狀毀掉了藤田木吉,顯而易見,也毀掉了藤田家。
藤田木吉的妻子是另一個咒術師家族的家主次女,兒子未滿十五歲。他的兄長已經死去,底下沒有弟妹,故而接下來……要麼是旁支的家族成員奪權,要麼就是藤田夫人的孃家分一杯羹,總而言之,接下來藤田家的日常大概不會安穩,
琴酒對此樂見其成。
那位夫人是無辜的嗎?那孩子是無辜的嗎?的確,從表面上來看,藤田木吉做的事情跟那兩人毫無關系,但琴酒又不是愛講道理的好好先生,他當然擅長遷怒,那兩人之後將會迎來什麼艱難困苦,或者是更過分的遭遇,對他來說或許也只是茶餘飯後的閑話而已。
這就是娜塔莉口中的‘好人上司’,如假包換。
琴酒很擅長偽裝犯罪現場,比如說將謀殺現場變成意外死亡,迄今為止都沒有被官方的人找到證據。這次也是一樣,區別只在於他需要瞞過‘咒術師’的眼睛。
當然……不包括那位六眼神子。
“啊……我說,”首先開口的是五條悟,聽說他最近準備在咒術高專就職,成為教書育人的老師,但很顯然,他看起來並沒有為人師表的氣質,“真的沒問題嗎,罪犯先生?我會告密的哦,真的會告密哦——將可怕的犯罪者公佈於眾並繩之以法,這樣的故事走向會不會是皆大歡喜呢?”
這並不是琴酒第一次遇見五條悟,不過的確是首次碰面交談。他對這種唯我獨尊的家夥敬謝不敏,但是被對方發現了端倪……倒也不意外就是了。
“你可以將其視為家庭糾紛。”琴酒理直氣壯地開口道,“我只是在為自己的母親討一個公道。”
所以他只針對了藤田木吉,沒有遷怒,沒有借題發揮,哦——他真是善解人意。
“咒術師們不會贊同這個藉口。”五條悟撇嘴,他的態度還算平和,雖然言語間仍舊顯得有些咄咄逼人,“被發現的話,你的未來會相當不妙哦——”
琴酒嗤笑,他與五條悟對視,哪怕中間隔著漆黑的眼罩,仍舊會有被看透的錯覺:“只要你沒有說出口,就不會有蠢貨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bingo!”五條悟突然擊掌,“這位無辜的先生回答正確!”
“我可是……什麼都沒發現啊。”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琴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