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我藉口跑到廚房倒水喝，正在發呆的時候，就看到林若弈也端著杯子過來了。
我搖了搖頭，“沒事。”
“你們剛才在聊學校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嗎？”他一邊倒水，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嗯......”我雖然沒有想過要瞞他，也知道當時我們說話的時候就沒關門，他肯定能夠聽到一些的，但是還沒準備好該怎麼跟他說，“麗君告訴我了一些事情，和我之前記得的好像不太一樣，我在想，到底是麗君記錯了，還是我記錯了。”
“那麼，有答案了嗎？”他接了水以後，並不急著離開，而是靠在一旁的矮櫃上，抿了口水，然後輕輕地問。
我還是搖頭，有些無奈，“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了。”
“怎麼奇怪了？”
我側過頭去看了看他，然後也端著杯子靠在了一旁，“就是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大、夢、初、醒？”這四個字彷彿是他沒有想到的，我注意到他有輕輕地皺了皺一邊的眉頭，“為什麼會這麼想？”
“夢嘛，不見得一定是好的壞的，就是突然間從那一場夢裡醒了過來，再回過去想之前夢裡發生的一切......”我猶豫著，不知道我究竟該如何評價那所有的事情，“有點，有點荒唐。”
“荒唐。”林若弈也笑了。“年少的時候，誰不是一場荒唐。”
“那你呢？你學生時候，也是一場荒唐嗎？”我很好奇，從來都沒有聽他主動提起過，他上學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沒有啊，我那時候在學校，可真的是個乖寶寶。”他說，“你知道，我以前很希望能夠像我爸那樣，當個警察的嗎？”
“......嗯。”這我聽說了。
“我爸，真的是我的偶像。”林若弈看著我，他的眼神很認真，“就算他犧牲了，為了抓捕一個嫌犯，結果丟了自己的命。我一直都覺得，他很偉大，將來也想要像他那樣，當一個受人尊敬的警察。他死的時候，我的年紀也很小，我已經不太記得當時都發生了些什麼，那個時候，對生死也沒有特別清楚的概念，也不知道說是他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我媽把我攬在身前，我看著那麼多穿著制服的叔叔伯伯站在一旁，然後，他們向他敬禮，那時候真的是......覺得他很帥。”
林若弈笑著說，可眼神卻有一些失落。
我有點後悔跟他說起這個話題了，平白惹得他也跟著傷心一場。
可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很溫柔，騰出手來，又在摸我的頭髮。“我爸的葬禮結束之後，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訴我媽了，我說，將來我要像我爸一樣，當個好警察......呵，如果是現在，聽著是不是也會覺得很帶感？”
“嗯。”我同意，“如果是小說的劇情，應該覺得很振奮人心了。兒子想要繼承爸爸的職業，以自己的爸爸為榜樣，為自己的爸爸而自豪，多好。”
“可我媽當時哭了。”他說著，皺了下眉頭。
杜阿姨在聽了林若弈的話以後居然哭了？“為什麼啊？”
他只是挑了下眉毛，接著說，“我當時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就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後，一直強忍著在我爸下葬的過程中都默默掉淚的我媽，突然抱著我，就嚎啕大哭起來......”
說完這些，林若弈突然沉默了一下，像是回憶起了杜阿姨那時候的樣子。
“雖然在很多人來看，你爸爸是個大英雄，是光榮犧牲的，你崇拜他，以他為榜樣......但是都無法改變，杜阿姨失去深愛的人那種絕望吧。”我只是突然就明白了，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我太理解那種心情了，“小時候，我對老爸出去工作也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但是慢慢長大了，就會害怕了。在別人眼裡，穿上制服的他們就是超人，可是對我們來說，他們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是我們最親的那個人，他們可以撐起別人的整個世界，也可以一下子壓垮我們的世界。我能理解杜阿姨那種心情，她不願意破壞你的崇拜你的信仰，可她也只是一個......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愛人的可憐女人而已，她不想失去你了。”
林若弈側過身來，輕輕地擁抱了我一下，像是他對我這些話的回應。
“所以，你就開始轉而做律師了？”我一直都沒想通，明明他最初的夢想是當個警察，後來又怎麼會變成律師呢？
“也不只是那件事，因為在下定決心去當律師之前，其實發生了很多事，我也在專心的準備著考警校的事情。”林若弈說，“為了考警校，我得保證自己的成績足夠優秀，體能也都得跟得上，所以我那時候在學校裡，真的是很認真的在唸書了。”
“我記得有一天，你拿到了兼職的工資，帶著我去夜市吃了好多好吃的，還買了鞋......我以為那時候你都準備要走了，結果你卻突然的說你放棄考警校了。”所以我一直覺得，當年他的改變是不是跟我有關......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見過高叔叔了。”林若弈突然說。
“......啊？”因為話題轉得有點快，突然就轉到了高叔叔身上，我一下子也就沒反應過來。“你，你見過他？什麼時候？”
“家裡經常會收到一些信，有的時候，老爸會特意的從相簿裡把你的照片抽出來帶走，卻再也沒有帶回來。有一次我翻相簿的時候發現，你的照片少了很多，有好幾個位置都空白了，就很懷疑。我問過老爸，老爸說因為你小時候長得太可愛了，他好多同事都特別喜歡你，就問他要了你的照片回去。”林若弈說。
“還有這樣的事情？”我今天真的是......一直處於意料之外的。“他拿我照片，做什麼？”
“我那時也不知道，然後是某一天我早上跑步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送晨報的人，把東西放在我們家門口的信箱裡。前一天晚上老爸因為臨時安排了值班沒回來，我就順便開啟郵箱，把報紙拿回來，結果發現了前一天收到的一封信。”他說。
“什麼信啊？”說得那麼認真，讓我有點兒害怕呢。
喜歡第二十二次的初戀請大家收藏：()第二十二次的初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