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應道，“是。”
“為什麼會喜歡上那個人？”陸澤的聲音很輕，在這個特別安靜的環境裡，好像真的有一種將人催眠的魔力。
“其實也沒有特別的原因，之前的兩件事你都知道了，在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是沒辦法和異性正常接觸的。”
陸澤問我，“害怕受到傷害？”
我點了點頭，“是。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從四周冒出來很多人，又會對我指指點點的。二十一歲以後，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不願意走出家門，我總覺得四周有雙眼睛在無時不刻的關注著我，會把我一點點的小失誤，小尷尬無限放大，然後說給很多很多的人聽。雖然那之後，鄰居還有老爸的朋友們也介紹過幾次相親，但是見了面以後就沒有下文了。不久之前，我剛剛去相過親，是鄰居趙阿姨找上門來，半強迫地把我拖去的。”
陸澤在笑，不是我害怕的嘲笑，而是像林若弈一樣，很包容的笑。
我暗暗地鬆了口氣。
“那麼，結果怎麼樣？”他問我。
我搖頭說，“不好。我性格內向，但我不傻，只是更多的時候，我不願意向不熟悉的人把我心裡想的事情都說出來。那個人是趙阿姨的侄子，卻真的像我哥說的那樣，個子很低，學歷並不高，沒什麼能力，長得也不好看......只是有個相對穩定的工作。不過他就像是相親市場上特別常見的那種普通人一樣，好像挑中了就是能拿來過日子。結婚生子，然後就會出軌的那種......”
陸澤低頭一笑，“看來他給你的印象並不好。”
“嗯，不好。我清楚自己的條件，可能配不上多好的，可是那樣的人，一眼就讓我對以後的生活失望透了。我好像能看到我和他在一起之後會經歷的種種麻煩，他不會保護我，不會給我一個家，卻會無止盡的壓榨我，把我變得更可憐。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都沒有看上我，他說了很多讓我難過的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有些話是傷人的，他不斷的挑剔我。好不容易結束以後，我以為只要不再聯絡，我就可以躲得遠遠的。但是趙阿姨又找到我，她跟我說什麼......好像我這種人，如果想要結婚，像是她侄子那種，我都得舔著臉去哄著......”
那一刻，才是我對婚姻真正失望的時候。
“小文，你並沒有那麼差。”陸澤對我說。“那你想象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我早就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只是不想有人再來評論，再來影響我。”我說。
對於孤獨終老這件事，我是心平氣和坦然接受的，比起不幸的婚姻，孤獨終老有時候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那個人，曾經影響過你是嗎？”陸澤輕輕地問。
我慢慢地轉過頭去，有一瞬間思緒被拉回三年前......“是。”
“你喜歡他，隔著網路，會讓你覺得安全，沒有那麼緊張是嗎？”陸澤在一點點地探究我記憶裡的一切。
“他說，他會保護我。”
我曾喜歡過的那個人，我沒指望著找他要什麼，只是因為一句他會保護我，我就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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