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垣得到他父親的授意，隱瞞了在燎忌大營裡見過沉音的事情。
而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大妃向信朝示好，表示願意派遣使者前往信朝，帶回沉音，以示誠意，共修中原與大漠之好。這事一出，便相當於直接打了宰相大人的臉。
元汐自是不會再重用其父子二人，宰相大人臉上無光，惹出一肚子的氣，走到哪兒都免不得要聽三兩句閒話。
“......這不好吧，小白可是小文的寶貝呢。”陸澤的話讓我鬆了口氣。
我真的怕陸澤以為林若弈說的是真心話，就把我的小白帶走呢。
“老子養只貓，結果招來了狼，索性貓送你了。”林若弈說著玩笑，往沙發一坐。
“好啊，那我就把小白帶走了，如果以後小文想要看小白的話，我可以把小文接走去看小白。”陸澤也開著玩笑回答。
我知道他們是說著玩兒的，陸澤的姑媽對貓過敏，所以陸澤家以前養的貓就送人了。他怎麼可能真的帶走小白呢？
“你找死是不是。”林若弈懟人的功力一向遇不到對手，沒想到這一次卻栽在了陸澤手上，也是令他頗為不服氣的。
“這不是你開的頭嗎。”陸澤其實根本就沒當真。“對了，我聽說你接手了一件兇殺案的辯護，死者是個偏執狂？需不需要我幫你提供點什麼幫助？”
兇殺案？死者，偏執狂？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你能幫我拿到死者以前的治療記錄？”林若弈笑著說。“你的執照去年才拿到，不是想這麼快就被吊銷的吧。”
“想什麼呢，我只是說，如果你有需要，想要了解一下偏執狂的危害，我可以幫你介紹我們業內的一位權威老教授，這樣你為兇手進行正當防衛的辯護時，不是會更有利嗎？”
陸澤說。
“什麼意思啊。”我問林若弈，他怎麼就和什麼兇手扯上關係了？聽上去就很危險似的。“你不會受到什麼威脅了吧。”
林若弈伸手過來就推了我的頭一下，“小腦袋裡想什麼呢？咱們家就有個警察，我還怕被人威脅嗎？”
“那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可能是我的思想過於保守了，所以在我潛意識裡，殺人的可能都不是什麼好人。林若弈和兇手打交道，我真的很擔心他會惹麻煩。
“兇手是一個大三的女生，”林若弈說，“她和她的男朋友原本在學校外面租的房子，可有一天晚上，她的男朋友和朋友出去吃飯喝多了，這個朋友呢也就是死者，從兇手男友手裡拿到了他們出租房的鑰匙，趁著深夜開啟門潛入到兇手和她男友的住所裡進行盜竊。結果他沒想到這個大三女生當晚並沒有晚歸，早早就回去休息了，就遇到了。死者威脅她，按照她當時的說法是，死者欲強行對她不軌，所以她在正當防衛下殺害了死者。”
“......那，你是要替這個女生進行辯護了？”我記得這個案子，我之前好像在新聞上看到過似的，稍微有些印象。“那和被殺的那個人有沒有偏執，有什麼關係呢？”
“關鍵就在這兒，一路調查下來之後，反而查出這個大三的女生，和被她殺害的男性死者，是曾經交往過的關係。這件事，女生現在的男朋友是不知情的，當時這個女生和死者在一起的時候，遭到過死者的暴力毆打，還曾經兩次報警，而死者提出要分手可以，讓女生歸還在戀愛期間花他的二十一萬三千元人民幣。女方不肯，又是驗傷又是鬧的，差點鬧上法庭。”林若弈一邊說著，一邊指使我去給他拿點喝的。
我跑到廚房，拿了三罐可樂出來，“那為什麼沒有鬧到法庭上呢。”
“這個女生突然撤訴了，我聽當年負責這件案子的前輩說，是死者的父母給了女生五萬塊錢，女生放棄了起訴，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從此這個死者不能再糾纏她。”林若弈接過可樂，遞了一個給陸澤，開了一罐可樂遞給我，然後自己開了一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你就這樣把案子說出來，沒關係嗎？”陸澤有些擔心，畢竟林若弈身為律師，很多時候都是要保密的。
“沒事，死者的父母找了媒體和那些小報記者，早就把這件事說出去了，我估摸著是想借著輿論，讓重判。現在網上有好多這件事的內幕，我說不說反正也都知道了。”林若弈也是深表無奈。
原來現實比小說更精彩。
“要我說啊，那個女生肯定有問題。”老爸突然開口，嚇得我們不輕，誰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我邊上，“以我一個老警察的角度分析，那個女生肯定是在對方認出她之後，害怕對方報復，所以一狠心，將對方給殺了。若弈啊，這件案子你要是做正當防衛辯護的話，萬一輸了，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啊。”
“影響肯定會有，不過沒有那麼嚴重。現在的主要問題就是，我得弄清楚，這個女生到底是不是屬於正當防衛。晚點兒我還得去趟律所，看看今天驗屍報告能不能出來。”林若弈一向都很謹慎的，這件案子他自己心裡有數，他知道該怎麼做。
“......要說吧，現在這些小孩也是，談個戀愛，非得玩命。還沒怎麼樣呢，就花了人家男孩子那麼多錢......這男孩子也不對，再怎麼說，你怎麼能動手打女生呢？”老爸深深地感慨，“這呀，就是極端的碰上更極端的。”
“老爸，你的餡兒調好了嗎？”林若弈問，“你下午不是還得去所裡嗎？”
“哎呀！”老爸光顧著坐在這兒和我們聊了，這時候想起他的餡兒來，急著跑回了廚房。
我們就在他身後笑。
陸澤對林若弈說，“這樣吧，如果你需要心理學方面權威教授幫忙的話，你下午打給我，正好最近我也要娶拜訪一下，這樣還能順便幫你解決問題。”
“好。”林若弈應道。
兩個人談戀愛，談到傾家蕩產，談到玩命......我真覺得可怕，總覺得那談的並不是感情，而是利益。可話說回來，能靠利益維持住的關係，單憑感情卻維持不住，人的心，有時候複雜得令人覺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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