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女兒被自家夫人寵得實在沒有規矩，太不像話了，這個性子出去是要吃虧的。
然而，方彤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說：“好了，仲安，悅兒在開玩笑呢！心陌都沒說什麼，你介意什麼？”
說完又對顧心悅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收斂一點。
顧心陌看到兩人的互動，默不作聲，她本來就是回帝都解心結的，等她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再與他們攤牌吧！
幾人說話間，傭人也陸陸續續地把晚飯全部都端了上來。
顧家的規矩是食不言，因此此時整個客廳都是靜悄悄地，只有呼吸聲。
吃完了飯，顧心陌正要離去，卻被顧仲安叫到了書房。
於是她便跟著前面的父親走進了書房。
書房依然很雅緻，牆壁上掛滿了寫意書畫，紅木書桌上還擺了一套紫砂壺茶具。
這和她模糊的記憶非常吻合。
她關上門，走到顧仲安面前：“爸，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顧仲安笑著說，但見顧心陌面無表情，他臉上不由得閃現出一絲尷尬。
於是便轉移話題，關切地問道：“你身體好些了嗎？我今天聽你媽說你住院了？”
顧心陌聞言，眼中充滿疑惑：難道他才知道自己住院了？
她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前幾天還偷偷塞銀行卡給自己的父親。
髮絲間藏著幾縷顯眼的白髮，就像白襯衫上不小心濺了幾滴黑墨一樣。
蠟黃的面容也被歲月刻下了痕跡——皺紋在漸漸加深。
“好多了，謝謝爸爸關心。”顧心陌疏離地回答道。
“心陌，爸爸前幾天出差了，不知道你住院了，不然我一定會去醫院看你的……”顧仲安看著女兒疏離的眼神心裡有點不舒服，慌張地對顧心陌解釋道。
“沒關係。”習慣了，反正這麼多年不都過去了嗎？顧心陌在心裡說著這後半句話。
顧仲安自知理虧，他其實很想彌補這個大女兒，這次叫她回來也是為了她……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回去睡覺了。”顧心陌有點困了，她想回去睡覺，不想待在這裡敘舊情。
曾失去的親情是不可能用三言兩語就補得回來的。
“有，我還聽說你今天下午頂撞你媽了？不管怎麼說，她是你媽，說什麼都是對的，不對你也要承認是對的，你要讓著她。”顧仲安語重心長地對顧心陌教育著。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是她是我媽，而不是我是她媽。憑什麼我要哄著她？”顧心陌不耐煩地辯駁道。
自己的父親依然是那麼地相信母親，只愛母親一人，我們都是錯的，只有母親是對的。
“難不成，你還要記仇嗎？”顧仲安憤怒道，眼看巴掌就要打下來，卻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顧心陌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那個巴掌。
“你出去吧！”顧仲安放下揚起的手掌，雙手撐在桌面上，不再看顧心陌。
顧心陌出去時開門關門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非常乾爽利落，留給了屋內的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顧仲安聽到關門聲後，如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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