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咽氣的經理手腳抽了抽，徹底涼了。
可他顫巍巍的移動並沒有停止，雙腳耷拉在地上，彷彿被什麼操控的提線木偶，晃晃悠悠向這群人飄來。
這下，再沒人敢質疑三樓是否有詭。
所有人頭都不敢回，你爭我搶地奪路而逃，搶不到門的就破窗，窗戶也沒搶到的人幹脆一炮轟開牆壁，嘩啦一下鳥獸散。
“經理”終於停下腳步。
確認三樓到一樓已經空無一人後，蘇遙雙手環臂，從走廊陰影中模糊現身。
“可算都走了。”蘇遙搓搓下巴：“把所有敵人都嚇跑，這樣也算成功潛入的一種？”
這群身體非法改造過的人戰力加一起強的恐怖，在不操控機甲的狀態下，蘇遙可沒把握帶著一群身體嚴重虛弱的血奴，毫發無傷硬沖出這裡。
還好，身體再強的改造人，大腦也是人類思維。
突然面對超出常理的非自然詭異，鋼鐵般的身體還是得誠實受大腦指揮。
“烏合之眾。”
蘇遙嘲弄地嗤笑，從經理的屍體上翻出門禁卡，換上療養院備用的員工外套，徑直前往地下監牢。
…
地下牢獄，沉重的合金門開啟，汙濁不堪的空氣散發著腐肉的氣味。
神情麻木的維吉爾人們從夢中驚醒，瑟瑟發抖地躲進牆角。
逆著光，他們看不清也不敢看來人的眼神，只模糊感覺一道白色的身影穿過監牢，站上操控臺。
“出來，排隊。”
隨著來人沙啞的命令，一扇扇監牢的門開啟。
將維吉爾人鏈死在維生儀器上的枷鎖紛紛脫落，他們卻並沒有感到安心，反而惶恐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淩晨突然將他們全放出去！
是他們沒有利用價值了嗎？這是要做什麼？他們要像之前逃跑的血奴一樣，被當成垃圾處理掉嗎？！
維吉爾人們緊緊抱團，不但沒有聽話地出去，反而爭先恐後地想將抽血管接回身上。
以前也曾有值班的員工惡作劇地這樣戲弄他們，所有聽信玩笑沖出牢獄的血奴，全被打得半死又扔回監牢。
沒人能從這些罪犯手裡逃脫！
中控臺上的人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讓你們出來排隊，都聾了嗎！”
那人啞聲怒道：“把你們轉移到其他監獄，我還等著下班呢！別磨蹭！”
來人的拳頭重重砸在桌面，發出“砰”地巨響。
維吉爾人們卻卸下了肩頭的重擔，太好了，原來今天不用死！
所有人聽話地出來排隊，主動為彼此戴上腳鐐，前後緊緊栓在一起，兢兢業業地走出地牢。
沒有一個維吉爾人想著逃跑。
整個66區都是這些人的地盤，沒有特許證離開這裡，他們就算逃跑了，也很快會被抓回來，或者被其他人逮住賣進別的醫院。
血奴臉上的白色條形碼，就是他們的“貨品證”，抓到他們的人掃一下就知道該把他們運到哪，他們走在街上，對66區原住民來說，就是行走的五千塊。
那些有勇氣逃跑的，不是被幾次抓回來後殺雞儆猴地死在他們眼前。
就是在療養院某處一聲槍響後，再也沒有回來。
蘇遙沉默地望著他們彼此捆綁的動作，拳頭緊了又松，動身前往四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