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賭徒真的有“良心”這種東西嗎?
所有人的全加起來,掉地上都得費勁找半天。
蘇遙換了個坐姿。
她關掉麥克風,和一旁的場控不停講著這場表演的細節,場控連連點頭表示明白,遙控指揮那些打手將賭徒和演員分別控制在桌子兩端,各自二十米。
“表演開始。”
蘇遙雙手十指並攏交疊,支著下巴,向演出臺上發號施令:“開始猜拳環節,一局定勝負。你們可以隨意交流,不用拘謹。”
“親愛的,你聽我說!”
幾乎同一時刻,負債的賭徒們開始聲情並茂地打感情牌:“不管猜拳誰贏,待會第一個人選玫瑰,第二個人選刀,我們說好了,誰也不傷害誰好嗎?”
女兒恍惚地盯著桌面的那把槍。
只要搶到這個東西,對著那個男人腦袋來一下,她就能從這噩夢般的地方出去……什麼都結束了……
“乖女兒,看著爸爸!”
父親深情的呼喊,讓她下意識地抬起眼。
這個瞬間,眼前的中年男人和小時候那個慈愛的父親彷彿又對上了輪廓。
她的父親,她曾經最崇拜的人。
他有著寬闊的背影,有力的肩膀,會給她買很多洋娃娃,會在她摔倒時緊張地扶她起來,替她教訓嚇壞她的路邊野狗。
曾經,她也有過溫暖的童年。
每年生日,母親會親手下廚為她做最愛的草莓慕斯蛋糕,父親則會讓她許願,用小提琴給她拉優美的生日歌。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不複存在了呢?
是母親莫名去世那天嗎?還是更久之前,家裡公司資金周轉不良,資不抵債後舉家從高檔小區搬走那天呢?
女兒嘴唇動了動,盯著眼前幾乎快不認識的男人,紅腫的眼眶漫起水光。
“好孩子,你聽我說,爸爸不會傷害你的。”
中年男人語速盡量放和緩:“待會你出剪刀,我出石頭。爸爸拿到槍第一時間就扔掉,等於我直接棄權。”
“爸爸知道對不起你,你用刀紮我兩下出氣也行。爸爸發誓,平賬以後好好工作,絕不會再來賭場,乖女兒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女兒眼神透過他,遙望著不知什麼,安靜地點點頭。
中年男人眼中閃過喜色,舉起手高喊:“來來,3、2、1——”
兩人同時出了剪刀。
中年男人動作一滯,聽到她輕輕問:“您這是什麼意思呢?以為我會出布贏你的石頭嗎?”
“呃、不,沒有,爸爸太緊張不小心出錯了。”
中年男人解釋說:“再來,這次爸爸專心點,不會再出錯了!”
又一次倒數。
他出了石頭,女兒卻出了布。
中年男人繃不住了:“你、你——”
“我什麼?”女兒擦掉眼角的濕潤:“我只答應了第一輪出剪刀,剛剛是第二輪。”
中年男人臉色變了幾變,緊張地笑了:“是,乖女兒先選刀和玫瑰都行,你答應我的,咱們父女倆都得平安離開這裡啊!”
女兒轉過頭,不想再看他虛偽的臉。
新莊家冷清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猜拳環節結束,接下來,獲勝者準備行動——”她頓了頓,想起什麼般撫掌:“剛剛忘記說了,只有前三位殺掉同伴走出表演區的才能拿到那五百萬獎金。好了,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