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悶在家裡畫畫,我最多的時間就是關注沈奕驍的動向。
他已經成了新一代陳世美,卻還能厚著臉皮,在媒體網站上,不斷地擴散他想要找到我的強烈意願。
他懺悔,哭泣,隔空向我喊話,這些惡心的操作,讓我厭惡的同時,又感到恐懼。
“我的月亮不見了,是我親手把她摘了下來,扔進了深淵裡,如果可以,我想跳進那個深淵,付出一切代價,將她重新找回來。”
這段話出自沈奕驍之口,最讓人覺得可笑的是,竟然有人開始覺得他可憐。
盡管他背叛了我,可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現在瘋了似的找我,說明他心裡真正愛著的人,還是我。
看到那些為他辯解的人,我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性。
“瘋子。”我暗暗地罵了一句,隨即整理好東西出門,準備去參加附近的一個小型畫展。
這是我唯一出門的動力。
語言不通,可是藝術沒有國界,因為相同的愛好,可以結交到一些朋友,這是邱心蓮給我的建議。
但是我沒想到,這次的出門,會給我帶來極大的風險。
在畫展上,我看到了一個極其不想看到的人,蘇穎。
她穿著華麗,正在和幾個人一邊看畫一邊聊天,察覺到我的視線後,她扭頭看過來,我迅速地壓下帽簷,轉身離開。
剛才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我清楚地聽到了她的話,“你們誰認識一個叫黎月的人嗎?也是混繪畫圈的,要是認識的話聯系我。”
直覺告訴我,是沈奕驍讓她四處打探我的訊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出現在這座城市。
我加快腳步離開,剛走出畫展,就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驚得渾身發毛。
“梁楓?!”看到梁楓時,我吃驚到聲音都變了。
梁楓沒有說話,而是拉著我迅速地離開。
直到來到了一條無人的小巷子,他才停下,“沈奕驍查到了你出國的目的地,安排我和孟子丞,蘇穎來這邊打聽你的訊息,你注意點。”
他眼神凝重,眉頭緊鎖。
“你……”我有些不懂,他不是和沈奕驍鬧翻了嗎?
梁楓似乎明白我的不解,他答道,“沈奕驍破産後,身邊沒什麼人了,孟子丞聯系我,從中調和了我們的關系。”
原來如此。
我諷刺道,“既然和好了,還幫我幹什麼?我害得他身敗名裂,錢財散盡,你不覺得我報複得太過分了嗎?”
畢竟他又不知道我重生的事,更不知道上一世我經歷了什麼。
梁楓聲音很低,“不過分,其實我看到你離開了他,心裡很高興,黎月,如果你信得過我,就給我一個聯系方式。”
我問,“還要繼續給我當情報員?再被發現一次,就不怕沈奕驍殺了你麼?”
他笑了起來,竟有幾分決然的灑脫,“不怕,我和他曾經過著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在鬼門關試探了無數次,早就不怕死了,你和我們不同,是我們把你拉進了這個泥潭裡,我就當為自己贖罪。”
這一霎,我是有些動搖的,梁楓的真心實意,有那麼一瞬間抵消了他曾經對我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