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煥搖頭,她心裡不大舒服。
兩廂安靜著,一路無話。走過小橋,再次來到熟悉的小院前。
月下藤影疏疏,蛙聲連連。
周世景推開門,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如果你姓趙、姓錢、姓孫,不姓周,這樣你會不會喜歡我?”
周世景懂她的意思,如果他不是罪臣之子,如果他是自由之身......
“和大哥二哥一樣,我永遠喜歡你,不論我姓不姓楊。”周世景沒有轉身,他柔聲道:“你回去吧。”
沒有如果......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說。”楊思煥紅著眼,一字一頓地說,“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楊思煥繞到他身前,雙手握住周世景溫熱的手。
周世景卻是含笑摸了摸楊思煥的頭,溫聲道:“傻丫頭,做哥哥的,哪有刻意中傷妹妹的道理。你是想陷為兄於不義嗎?況且你這麼爭氣,一直是我的驕傲,我怎麼會不喜歡你。”
他的笑意更深了些,雙臂微曲,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慢慢地說:“所以你一定記住為兄同你說過的話,做個純臣,要平安幸福地過一輩子才好。”
楊思煥深吸一口氣,“哦”了一聲,然後重重地推開周世景,隨即奪門而去,門合上的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被淚水晃變了形。
待到西風吹過殘燈,已是三更,喝完的酒罐子隨風在堂前滾動。
屋裡屋外一片死寂,周世景看著帶血的匕首上映出自己影子,除了眼睛,臉上其他部分全是蒼白的。
“囚”字才剜去一角,血已順著胳膊汩汩流個不休。
汗水打濕了他的鬢角,模糊了周世景的視線。
心中的名字叫出來或許能少幾分痛楚,可他就是不敢喚,也不能喚。
口一旦松動了,心也會動搖的。
痛到極致了,他反笑出聲來。
直到楊思煥推門而入,直逼臥房奪了匕首,質問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周世景明顯是醉了,他皺著眉頭不說話,臂膀已經被血染透,黥得字卻還清晰可見。
幸而犁朝黥字是在臂上,而不是在臉上。
“你何苦這樣?”她伏下身子,解開自己的衣帶,替他一圈圈纏在傷口上。
沒有了衣帶的約束,楊思煥的外衫披散在身上,露出薄薄的中單來。
他的另一隻手臂彎曲,搭在她的背上,他的身子挨在她的胸前。
“沒有體統。”這本是她說過的玩笑話,此刻卻從周世景口中說出,他皺著眉頭,“你這個樣子......”他定定地望著她,似醉非醉。
“那便是沒有吧。”楊思煥有些懊惱,說著便伏下身子含.住他的喉結,聽到耳畔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但很快就被周世界景扭頭掙脫開來,他反將她推倒在身側,“沒有規矩。”他笑著說,聲音漸漸低下去,輕.咬她的下唇。
柔軟、濕潤、溫熱、每一根筋脈都處於興奮之中,這就是親吻嗎?慌亂中,她抓住了他的衣領,不顧一切地將其剝落。
電光火石之間,楊思煥想起曾偷偷看過的那句.....燈昏如夢月沉沉,曲折仙源許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