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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於是,在他鬼叫之前,馮霧非常體貼地握上了他另一隻手,慍熱的觸感,從他手心傳來。
當那股慍熱消散後,清涼騰身而起,薄薄的霧氣爬上了兩人的眼睛,一瞬之間,這裡面有情慾的抽條。
那兩匹粉白交替的漸變布料,交替在一塊兒,打成一個卷,像含苞待放的海棠。
靈魂的歡愉,幾乎在貼近的一剎那共振。
兩人均感覺到了觸碰的愉悅。
宋章暉下意識握緊了馮霧的手,身子也貼了過來。
他們就這樣重新死了又活。
華麗的宮殿,華燈初上,二人依偎在角落,手握著手,身貼著身,是新生也是墮落。
彷彿這偌大的宮殿,都裝不下他們流放的寂寞。
噬魂丹的熱毒就這樣,一點一點散了下去。
混沌中二人睜開了眼,看著彼此放大的臉,突然相繼而紅溫。
直到那朵盛放的海棠,慢慢、慢慢地吐出花露。
慍熱漸漸散去,清冽的空氣中,彌漫陣陣花香。
原本緊貼的他們,在恢複清明以後,第一反應都是離雙方老遠。
幾乎同一時間蹦開的。
馮霧見宋章暉想去拔劍,先發制人道:“師尊,您別忘了!您是要從一而終的,我死了您也就沒有活路了!”
別看她現在活蹦亂跳,其實心裡緊張得不行,萬一他突然來一個男子漢絕不茍活的豪情壯志,要拉她一起殞命,那可如何是好?
“您想想您的親人,您的哥哥……”馮霧試圖以親情說服他。
果然,宋章暉原本猩紅的雙眼,逐漸壓下殺心。
他收了劍,不知是馮霧的錯覺,竟看到他有一瞬間的頹喪。
宋章暉這人,一生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生卷王,就算被稚鬼符控制,也是卷生卷死。
馮霧相信,大業未完成前,他是不會倒下的。
宋章暉有些目光失滯地看著前方,透過光陰,彷彿看到了十年前的哥哥。
那是一個盛夏,合歡宗剛剛創立,宋章文在秘境中修煉七七四十九天。
同樣作為一個劍修,他總是把自己關在秘境裡,沒日沒夜地練劍。
不過他的劍也是在那時,揮毫過一隻栩栩如生的天人座下白鶴,引得天人降臨九州。
那日一座神闕宮宇於青山上空盛現,金色光芒普照宗門,天人騎著白鶴,如一道流星絢爛劃過。
有人說天人是修真界三百年前飛升的蓬萊老祖,也有人說這可能是太乙親臨。
總之,這件事讓宋章文名聲大噪,合歡宗自此成立,且在修真界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