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人一看大家反應就知道這樣不行,但還是為了一下“這個條件有能接受的請站起來。”
沒人站起來,安然讓安爸問一下承包費和承包年限?
安爸起身“我想提個問題,咱們承包費一年定了多少?承包期限是多少?”
臺上幾人低語商議後還是劉廠長回答“每年承包費暫定五萬,五年一簽,只要承包人不退出可以一直簽下去。”
五萬太多了!別看一年營收16萬多,可刨除各種費用其實是不賺錢的,弄好了也就是收支平衡。當然,如果不養那麼多人還是有得賺。
“聽說廠子還有一些外債沒還,這個債務誰承擔?”有人站出來問。
“廠子是有些債務,但也有一些貨款沒要回來,這個差額不大,誰承包誰接手。”
“那些拖欠的醫藥費呢?”
“廠子會用現有的醬菜抵扣,不會讓承包者吃虧。”
這還不吃虧?這是想找冤大頭嗎?臺下再也沒人說話,沒人承包那就賣!大家都等著上面做決定。
劉廠長一看又問了一句“諸位還有其他問題嗎?大家可以暢所欲言嘛!”
安然笑著站起來問“醬菜廠的性質是區屬企業,那麼管理上區裡還插手嗎?”
“區裡會派幾名同志協助管理廠子,絕對不幹涉經營管理,他們是做組織思想教育工作。”
一共三百多人的廠子還要養一些閑人,安然搖頭,她也沒了承包興趣。
靜默片刻依舊沒人再提問題後,劉廠長再問“大家說說不想承包的原因,如果可以,有些條件是可以變通修改的。”
“我是不想接受退休職工的養老金,不能為廠子做事還要廠子養,年複一年,這樣的人越來越多,這樣廠子背的包袱太重!還有承包費五萬是不是有些多了?何況廠子還有外債,那些貨款你們都要不回來我們還能要回來?拖欠的醫藥費是不是應該在承包前解決?
最後一點,我既然包下廠子就要說了算,養幾個爺來指手畫腳算怎麼回事?”一名灰色中山服男人道。
安然點頭,是這樣,和她看法一致。
劉廠長輕咳“退休人員為廠子做了一輩子貢獻,廠子養他們老實屬應該。
關於承包費五萬不算高,這是我們計算過的最合理的價錢。
廠子外債一共不到六萬,我們還有三四萬的貨款沒要回,即使沒要回那也是錢,我們不能視而不見。至於醫藥費好說,不過一萬多塊錢!廠子那麼多醬菜怎麼也比這點錢多。
關於派人參與管理的事不是我們定的,是國家檔案這樣規定的,只要夠一定規模的企業就要設定工會團組織、黨組織。這是對國家的負責,對工人的負責,當然人員上可以共同協商。”
又是一片寂靜,這是沒得談了,劉廠長等了會兒,看再也等不出什麼後回頭又與區委市委代表商議起來,其實不用商議他們已經提前商議出了幾個方案。
一個方案不行就下一個,總之盡量保障工人和集體的利益,當然最終目的是想讓醬菜廠延續下去,讓工人都有飯吃。
商議後的結論是再退一步,免稅三年!
下面依舊不買賬,主要是拖累不減早晚被拖垮。
劉廠長等人從下面眾人反應已經看出,蠅頭小利根本打動不了這些人,但動刀子割肉他們怕工人鬧,到時候更頭疼。可這件事就在那擺著,躲都躲不掉。
安然知道真正企業改制會在86年的10月普遍實施,也就是今年的後半年。但像醬菜廠這樣的區企業一般會走承包,轉而到個人手裡。買斷會在九十年代初隨著部分企業倒閉開始實施,現在能提出買斷的人也是人才。
改革路上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有些陣痛是必要的,安然不想做另類,只能等待。
今日的會以沒結果而告終,劉廠長說七日後會公佈最新方案,敬請大家關注,期間有意向者可以來廠辦協商。
安然與安永和回去便就承包的事商量起來,等安勝軍回來又多了一個人,“爸,這件事還是你出頭去與廠子談,在原有的基礎上我們可以拿出兩種醬料來增加我們談判的底氣,再有就是廠子的工人,我們要是承包下來願意留下的便留,當然除了那些偷奸耍滑的外,不願意留下的和不被錄用的可以補償一年工資。
至於退休的工人希望政府幫著想辦法解決,咱們的底線是可以拿出一些錢協助政府解決問題。”
“最多能出多少?”
“安置費的一半吧!這是咱們最大底線,不過可以答應一些身體好的退休人回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前提是身體沒毛病的,不然幹活出事咱們不負責。”
安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至於那些外債和醫藥費,就像劉廠長所說,廠子還有那麼多庫存和沒要回來的貨款,倒不是大問題。
如果不是她中意這塊地方和那些傳統工藝,真不想做這麼大的讓步。安然還交代了一下讓安永和與政府談一下週邊土地問題,還有承包合同要簽三十年的,可以五年一簽承包費,但合同要簽一個長期的,不然投資打水漂怎麼辦?
安永和帶著誠意去找廠子領導,這樣的條件應該是可以的,廠長不敢做決定,他還要看看別人的條件,七日後聽訊息。
安然沒著急,能拿出的誠意她都拿出來了,最終結果看天意!像這種承包貓膩太多,幸虧不是一個多好的廠子,不然她想不不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