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見她誤會忙解釋了一下自己的來意,“我和安吉爾聯合孃家籌集了幾十萬的款子,要說差錢倒是差不太多,我是想問姐姐有沒有意思入一股?”
汪太一聽是這個意思忙道“從我個人來說是願意投入的,只是我手裡錢也不是很多,這樣吧,我入五萬的行不行?”
“多少都行,就是不入也沒關系,既然想在上海辦廠少不得要借姐姐的勢。”
“自己人千萬別客氣,辦廠有什麼難處盡管開口。”
安然知道對方只是客氣,五萬就是面子,所以她沒再說其他,到了黃太那邊倒是比汪太大方,一出手便是十萬,就是買地黃先生也幫了忙。當然買地的事還是要安吉爾出頭,法國人在法租界的一些特權還是有的。黃太不過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安然不能不領情。
一百畝,雖然在租界的最邊緣,最偏的地方,可將來就不偏了,怕是光賣地就能賺足一大筆。
安吉爾先給法國的家裡拍了一封電報,讓他家人去英國定機器,等這邊安置好後安然會與安吉爾一同回法國。
趁著還沒離開,兩人帶著沈家兄弟參加了幾場宴會,主要是汪太家的和黃太家的,想混跡上海這些圈子就要熟悉。從上次見過陳景謙蘇青後安然就再也沒見過他們,她那位表姐見過兩次後就再也沒見過。倒是那位陸先生身邊多了一位美豔的女人,聽說是某歌廳的臺柱。
“那位陸太太就能忍?”安然不由八卦起來。
“不忍怎麼辦?打也打了,鬧也鬧過,不忍就離婚,正合了那女人的意。”
安然又想起那位很有氣勢的白太太來:“白太太沒幫著打抱不平?”
“怎麼沒去?怎奈她們遇到不要臉的了。”
安然不由失笑,那位白太太能一次次得逞只能說她沒遇到更無恥更不要臉的,安然坐等看好戲。不過該賺錢的時候還是要賺錢,她手裡可是有大批的貨物,別的不說白糖、豬肉、布料、糧食、香皂、膠鞋、雨鞋、雨傘、香煙、衣物等這些現代過剩産品不傾銷到民國實在對不起她一番辛苦收集。
“黃太,您鋪子要不要洋貨?保你便宜,是我和安吉爾偷偷搞來的。”要知道遠洋輪那些船員都會夾帶私貨的,走私從沒消滅過。
“看看什麼東西了?走,去樓上!”這些太太們沒幾個不做生意的,不然哪來錢奢侈?
安然帶的是一些樣品,各種手工皂,洗頭水、香水、粉餅、眉筆、口紅、打火機、喬其紗、金絲絨的布、細棉布、花布。
只是一個箱子,容納了無數種商品,黃太聞了這個摸那個,“果然都是好東西,你那裡多少?”
“都是從個人手裡收來的,不多,但下次還有。”
“行,這次的都給我,不許賣給別人!我不會讓你吃虧,咱們還要長期合作!”
“當然!”
安然完成一筆交易便是幾萬塊的收入,她將錢交給沈安榮吩咐開始辦貨!這筆錢連同買地建廠剩餘的錢都要進貨,他們可全指望這批貨買裝置了。
安然還發現另一個商機,就是那些清朝遺老遺少們,沒了大清的庇佑開始典當售賣自己的家裡,那些古董傢俱的賣的非常便宜。
這是安然和安吉爾逛城隍廟時發現的,安吉爾對一對翡翠耳飾很感興趣,他要給他媽媽,這倒是提醒了安然,兩人去法國見安吉爾家人要準備禮物。
那些懶洋洋沒精打采衣服料子好卻有些年頭,人又看似沒受過苦,面前東西很雜的攤主一看就是哪家的敗家子,而那高傲憤世嫉俗的態度也彰顯著他曾經是多麼的輝煌過。
買這些人的東西倒是放心,也不扛價,你再誇獎一兩句,說得對方舒心了,還能便宜!“這玩意我家曾經多的是,哪天高興了說不定就打賞給個奴才!你挑,放心挑,都是好東西!要不是世道變天爺我哪能淪落到賣祖上東西!”
安然一選便不可收拾,家裡收拾出來的屋子需要的家當,她和安吉爾將來的家需要的物件,她買,安吉爾負責往家裡搬,很快兩人出發的時間到了,與他們一起要走的還有沈安喬和幾個同學。沈安喬將和他們一起到法國轉道英國,最後去美國。
之所以這樣折騰是考慮到安然有可能在法國婆家舉行婚禮,孃家不可能沒人,唯一能派出去的便是沈安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