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就是老虎溝了。”他們將騾車停在低矮的山坡下,望著上面。
上去的路因山水順流,沖刷出一條山石嶙峋的淺黃色砂石小道,小道兩旁還長了幾顆山楂叢,只是上面結的果子不多,只零星幾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因此地極少有人過來,樹木高大幽深,看上去極為靜謐,那靜謐幽深的樹林裡,彷彿藏著無數他們看不見的危險。
與盧楨他們想象當中的,虎溝泉動物狂歡的樣子相差甚遠,至少表面上,除了山鳥飛徊,和不遠處的山雞撲騰,並未看到其它動物。
李老根看到不遠處的山雞,卻道:“看來附近的動物確實都聚集此處了。”
他看著張雲鶴和盧父道:“騾車和水桶可以放在這裡,我們說的適合設伏的地方就是那裡。”他指著順著砂石小道上去的三百米遠的高出,看了盧楨一眼道:“你們可以留個人在這裡看著東西。”
這句話顯然是說盧楨的,對於盧楨一個女人,也要來此,他是不贊同的,可她父親都沒說什麼,他更不會說什麼了,而且在他看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
他對盧父道:“不過此地未必就比上面安全,若是平日,留下一人在此地自是無事,但此時我卻不保證沒有別的,若留在此地,最好怕到樹上去等。”
他有些不確定的問盧楨:“會爬樹嗎?”
會問這一句,完全是因為,盧楨哪怕穿著灰衣粗服,還是能一眼就看出是個姑娘,別說這麼白淨秀美的姑娘,就是他們鄉下的女孩,會爬樹的也是少數,更別說此地樹木都十分高大。
見過盧楨爬樹的人,全都立刻想起盧楨爬樹時那利索的模樣,其他人則想起盧楨爬山壁了。
盧父和張雲鶴都道:“她會爬樹。”
盧父和張雲鶴都看向盧楨。
盧父道:“你就留在此地,躲在樹上,其他人跟我上去。”
整個車隊的人都聽盧父的,也只有盧父能指揮的動他們。
盧楨卻不放心盧父一個人,而且她一個人在此確實有些害怕,拉了拉盧父的衣袖,朝他搖頭:“我不要一個人在這。”
盧父卻堅定的按著盧楨的手,眉頭緊皺:“聽話!”又緩了緩語氣,“你在這裡看騾車,這麼多牲口呢。”
牲口確實要有人看著。
倒不是怕它們跑了,它們都是養熟了的,又都繫著韁繩,身上拴著騾車,韁繩鬆鬆的系在樹上,打了個活結。
此處也無人敢來,倒不怕被人偷去,只是常規的想法,這麼多騾車,騾子對他們來說又是非常貴重的財富,若無人看守,就這麼放在這裡,他們總有種把自家銀子丟在馬路上,生怕被人撿去了的感覺。
恰好盧楨是個女人,沒有多大力氣,原就不指望她能殺什麼老虎,留在這裡看東西正好。
盧父非常堅持,盧楨拗不過盧父,點點頭,答應下來:“那你們要小心。”她目光擔憂的看向眾人,著重告訴盧父:“一切以自身性命為重!”
盧父拍拍盧楨的手,讓盧楨先到樹上去,親眼看到盧楨爬上一棵樹,盧父囑咐她千萬不要下來,遇到不對就趕緊架著騾車先走,這才跟著眾人一起上山。
騾子們傻呆呆的,靈寶山山火爆發時,它們還知道逃跑,此時它們距離虎溝泉如此之近,卻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居然低下頭吃著地上的草。
冬天的草大多都黃了。
此處可能無人過來的緣故,草很深,中間夾雜著一些老綠色草葉,草地上落了大片的樹葉,騾子、牛也不挑,跳過落葉,低頭吃的津津有味。
那條山上水流沖刷造成的小道,是個長約兩三百米的斜波,有些陡峭,兩邊長滿了帶刺的藤蔓,藤蔓大多兩米多長。
到了此地,盧父他們都極為謹慎,動作也很輕。
誰都不敢在此時驚動老虎。
盧父和吳管家都帶著掌心有防滑膠的白手套,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方便回來,他們一邊走,就一邊將這些帶刺的藤蔓打成結推倒,其他人則將肆意生長的刺藤割斷,隨意地落在草上、地上。
盧楨看著他們全都上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砂石小道的盡頭。
她無事可做,將一輛輛騾車都掉頭,再將韁繩系在樹上。
等了大約十來分鐘,上面還未見動靜,盧楨等的實在著急,看不遠處的草地上有野雞安靜又警惕的啄著草叢,盧楨將空間裡的手木倉掏出來,戴上消~音~器,爬下樹,一步一步朝那野雞靠近。
野雞極為警惕,盧楨離它還有六七十米距離,野雞撲通一下,張開翅膀,飛到它附近的灌木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