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的炒米快吃光了,有些婦人又架起了鍋繼續炒米。
白天還和他們一起走的幾個馬車隊早已不見蹤影,但休息的地方依然有很多人,大多數都是新增的災民,也有像他們這樣的車隊,但大多都是牛車、騾車和人力拉車的人混在一起,其中有騾車和牛車的人極少。
像他們隊伍這樣基本全都有騾車的,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盧父有些擔心,叫四個晚上值夜的人警醒些:“一旦有問題,立刻吹哨!”
又對其他人說:“晚上睡覺都不要脫衣服了,家夥什都放手邊,以防萬一。”
小桃和盧楨盧母他們一起擠在牛車廂內,三輪車車鬥內睡著四個女人兩個孩子,都只能側著身子,非常擠,門也是從裡面用插削插起來的,插削是木製的,並不結實,盧楨為了以防萬一,把自己的防狼尖叫器掛在了插削上,只要有人拽插削,就會拉動尖叫器。
盧父、盧桓、吳管家三人睡一處,一來安全些,二來擠在一起睡暖和。
原本這樣安排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沒傳來哨子聲,反而傳來了尖銳的尖叫聲。
那尖叫聲簡直能刺破人的耳膜,在寂靜的黑夜裡響亮的宛若鬼嚎一般,十分尖利。
幾乎所有人都被吵醒了,不管是盧家的車隊,還是附近的難民。
盧父幾乎是一個激靈就摸著刀爬起來了,還沒走近,牛車那裡就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嚎。
黑夜裡,差點沒嚇得神魂劇烈,盧父拿著刀就沖那些人砍了過去,吳管家也不遑多讓,張順、王耕牛、劉二狗他們更是警醒,全都帶著刀過來,兩個值夜的人也都帶著火把連忙趕來。
夜裡寒冷,值夜的人都是圍著火堆的,那幾人白天就已經注意到他們這行人了,看上的卻不是他們的糧食,而是盧楨、盧大嫂和小桃她們這幾個女人。
他們是看著車廂內只有幾個女人的,便想著趁夜摸進去,旁邊雖就是她們的丈夫、父親,但兩個老邁,一個瘸子,即使幾個女人能反抗,遇到這樣的事,怕是也不敢聲張,就大著膽子摸上了盧楨她們晚上睡覺的牛車廂,誰知道就拽動了盧楨掛在插削上的尖叫器。
盧父被嚇壞了,一陣瘋狂亂砍後,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樣了,只焦急地喊:“蘭子,楨楨,你們怎麼樣?你們有沒有事?”
盧父的雙手都在抖。
他不敢相信如果妻女出了事,留他一個人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會怎麼樣,他白天之所以還能鎮定的支撐著車隊向前,是因為有妻女在支撐著他,妻女就是支撐他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全部。
不知不覺他臉上已經爬滿了淚,嘴唇抖得都說不出話來,牙齒也在打顫,直到盧楨出聲說:“爹,我沒事,我們都沒事,你怎麼樣?”
盧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後知後覺的問:“咋了老盧?發生什麼事了?”
盧父聽到妻女說話,一顆心這才回到肚子裡,這才能發出聲音來,故作鎮定道:“沒事,沒事,你繼續睡……”
“睡什麼睡?這麼大動靜你還想瞞我?”盧母把小石頭和寶丫放到盧大嫂懷裡,自己要下車廂。
盧父趕緊說:“外面冷,你不要下來,沒事了,我會處理好。”
“那你沒事吧?”
“我沒事。”
“盧有才,你不要騙我?”
“真的沒事!”盧父強調道。
盧楨已經跳下馬車了,跳下來後還對著那幾個被劉二狗他們抓住的人一陣噴,噴的他們叫聲宛如殺豬一般,嚇得不少見這裡混亂想來渾水摸魚的人都縮了縮脖子。
他們想,這些人肯定是些窮兇極惡之徒,不知用了怎樣的法子,讓他們發出這樣悽厲的慘叫。
連張順和劉二狗他們都嚇了一跳,在盧楨向歹徒們噴辣椒水的時候,身體連忙向後仰,也虧得夜裡寒冷,他們身上穿得多,才沒有波及到他們。
盧楨噴的正是她哥給她弄來的警~用辣椒水,就連一些軍人都擋不住,何況是這幾個匪徒。
這種辣椒水度數非常高,如果我們正常吃的最辣的辣椒辣度也只有一萬shu,那麼警用辣椒水的辣度比最辣的辣椒還要辣三千倍。
十幾分鐘之內,能疼的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偏偏好了之後,又不會對身體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