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紙上的藥吃下, 喝完水一抬頭,發現陸盡之還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她。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晚安。”陸盡之說。
喬梧有點茫然:“晚安。”
那道門輕輕合上,她壓著心裡怪異的感覺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總覺得現在的陸盡之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
一牆之隔的臥室裡,陸盡之並沒有開燈,透過門縫看到外面的燈光熄滅後才收回視線。
他坐在臥室的陽臺上,冰涼的秋風將指尖的煙吹得明明滅滅,沒穿外套的他卻毫無所覺。
其實他沒有抽煙的習慣,但每次想事情的時候總喜歡點上,給視線尋一個固定的焦點,一根煙常常是他給自己留下的思考時間。
之前一直待在病房裡,他一直沒點。
哪怕有接連著一天一夜沒怎麼睡,他現在也沒有任何睡意,思維從來到港區時就一直在飛速轉動,叫囂著要給他一個答案。
他好像有了。
但卻陷入了棘手的情況。
陸盡之不願意將不好的詞用到自己身上,但在潛意識裡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混蛋。
一個冷漠的無法共情別人的混蛋。
從家裡那幾條小狗罵他就看得出來。
這樣的他如果要進入一段感情,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所以當他意識到這件事已經發生了的時候,說明事情已經難以挽回了。
雖然他並不想挽回。
因為腦海裡的關於喬梧的天秤已經沒有辦法再運作。
就像他不喜歡應酬,也不管對方到底是姓賴還是姓其他。
他只是在看到那張照片時,急切地想要透過某種方式來讓自己找到平衡,最好的選擇就是立刻見到她。
沒有辦法理智。
一支煙在指尖燃盡,陸盡之將煙頭按滅,整個人再次陷入黑暗裡。
喬梧這一覺睡得比前一晚要安穩很多,接連睡了兩天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她起床去洗了個澡。
額頭上還有一塊還裹著紗布,昨晚剛換完藥她也沒太多精力去仔細打理,所以沒能洗頭。
今天她花了很多時間小心翼翼,可洗完頭後紗布還是被打濕。
想到昨天帶來的藥在外面,她開啟房門,沒想到穿戴整齊的陸盡之已經坐在了書桌前辦公。
聽見聲音他微微抬頭:“醒了?”
只是說完後他卻沒有移開目光,而是很專注地看著她。
雖然喬梧也換好了衣服,但除開昨晚在醫院那種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這麼不太“體面”的出現在陸盡之面前。
她摸了摸頭上的毛巾,解釋說:“紗布濕了,我先換個藥。”
陸盡之神色沒太大變化,輕輕嗯了聲。
但喬梧拿起桌上的藥品後,一轉身他也跟了過來,並且動作自然地俯身從她手裡將那些藥品接了過去,輕輕按著她的肩膀:“我來。”
“不用那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