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做端娘有什麼好的,呵呵,被人隨意欺辱,打罵,伺候人也是天經地義。”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你現在的樣子是你想要的嗎?”林素輕聲的對她說,“你的理想是成為一個醫者吧?”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不是端娘,如果我是一個男人,現在是不是已經可以自己開一家醫館了。”端娘有些失神,喃喃的說道。
“對啊,醫者仁心,濟世為懷。你看看你拿刀的手,還像一個醫者嗎?”林素繼續勸說道。
沈硯對差役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後退一點,不要刺激端娘。
他對端娘說,“你能逃出來,不就是因為大家都覺得你受了委屈,你才是那個受害者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我們也只是想幫你。”
貼在脖子上的刀緩緩離開了,後背那隻鐵爪一般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的手也松開了,林素微微鬆了一口氣。
刀子掉到地上,髒軟的地面在陽光下蕩起灰塵。端娘蹲下身體,雙臂環抱住膝蓋,痛哭起來。
林素她們很有耐心的在一旁等著,等到她哭完站起身來。端娘伸手解開了頭發,抹了一把臉,看得出來她原本是個清秀的姑娘。
“大人,我跟你們走。”她哭腫了的眼睛卻透出堅定的光,“我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給個交待。”
回到了大理寺,端娘交出了一個小瓶,“大人,就是這個。”
沈硯接過瓶子,開啟倒出來是一些藥粉,聞起來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味道。“你先說說你是怎麼開始的吧。”
端娘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自然不再有所隱瞞。第一個案子發生在城南的劉家。劉家在京都有十來家水粉胭脂鋪子,女人的錢自是最好賺的。
劉家有一獨子,這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好女色。京都大街小巷的稍微有些姿色的,都被他調戲過。
那是端娘成親後不久,她出門買藥,遇到了劉家公子,被攔住調戲摸了一把。結果被夫家下人看到,回去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待她返回家中,得到的便是一頓毒打,說她不守婦道,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原本這一次也就算了,卻沒想到那劉家公子得了甜頭,三番五次找她麻煩。她也因此憑白被毆打了多次。
一次她在藥鋪抓藥,見劉家公子的書童來給他抓藥。她一時氣不過,找機會將□□扮做別的藥材塞到了取走的藥包裡。
之後不過半月,就傳來了劉家出現詭異慘案。全家老少被打死在家中還有被撕咬的痕跡,而劉家公子不見了。
端娘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官府會不會查到她身上。結果事情過去了很久,都沒有人來查問,她知道這一關是過了。
對於□□她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好的效果,這件事也啟發了她。她偷偷私下開始制配藥粉,為了更好的效果,還加入了□□。
她很聰明,塞點小錢給陌生人,幫忙去藥鋪訂這兩味藥材。這也是為什麼每次案件發生前藥鋪都會恰好提前進貨的原因。
與此同時,因為一直沒有受孕,端孃的丈夫打她越來越狠。數落她是個不下蛋的雞,甚至揚言要將她賣入青樓。
端娘心中憤恨,想起來上次的事情,她一咬牙,給自己下了藥。待端孃的丈夫喝完酒回家之後,照常想要打她發洩。
卻見到端娘失了神志,像一頭猛獸一樣撲過去,一口咬在了他的喉嚨處。這個酒鬼發出的慘叫,變成了喉嚨處湧出的血泡沫。
“原本我以為那次就死了,我想死就死吧,反正活著也很沒有意思。”端娘自嘲的笑笑,“我的這一生,令人乏味。”
結果她沒死成,找了一個落腳處。她憑借自己的醫理,開始辨認藥材,處理售賣。
雖然住的不好,還需要隱姓埋名,但對這個悲苦的女人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日子了。
“那你為什麼要殺李家?李大郎又是哪裡得罪你了?”
“沒什麼,只是看不順眼。反正我的藥粉已經做的很完美了,順手解決一個品性不怎麼好的人而已。”
沈硯看了林素一眼,林素峨眉微蹙,對他搖了搖頭。
“先將你關入大牢,這一次,好幾條人命在你手上,逃不了了。”沈硯命人先將她帶了下去。
“你是不是也覺得有問題?”
“嗯,好幾個地方回想起來都有些奇怪,她一定不是自己一個人做這些事。”
“我也有同感。當時她屋外確實有人,我們沒跟上被他鑽到野地 裡跑了。”
“我考慮的是,她的藥粉是誰教她做的。還有,這三個案子裡,其實只有李大郎的魂魄被拘走了,這是為何?”
兩人一番合計,端娘背後一定還有情況,而且她在極力掩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