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話說的直接,沈硯看了一眼林素,便也不打算再繞關子。
他坐下後開口道,“其實我們來,是為了一個案子。這個案子裡有兩個死者,一個叫徐清則,另一個,叫王秉然。不知大人可認識?”
“沈大人說笑了,既然已經這樣問我,我說不認識你們會信嗎?”王大人一邊說一邊為他們二人斟上茶。
“王大人,哦不,應該稱呼你為何小姐吧?”林素突然說道。
王大人斟茶的手頓了一頓,繼續將茶倒完,“我自認為沒有留下破綻,林姑娘是如何得知我是女兒身?”
“換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我是給死人做梳頭娘子的。對於人面部的骨骼,身體的結構,都十分的瞭解。
你的面容骨骼清秀,身材骨骼纖細。還有你的手指指節不突出,沒有明顯的喉結,這些都讓我産生懷疑。
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作為女子,應該曾經很愛佩戴耳飾。我看的出來你又佩戴耳飾的耳洞,並且你經常無意識的做出撫耳的動作。”
聽完林素的話,王大人並未做出反駁。她放下茶壺,輕輕抿嘴一笑,“林娘子果然心細如發。”
“所以何小姐,你做這一切事情究竟是為何?”沈硯問道。
“沈大人不要著急,很快你們就會知道答案了。”何小姐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沒過一會兒,小童進來稟報說,戶部陳大人到訪。
何小姐笑盈盈的站起來說,“該來的人來了。沈大人請隨我來,我需要你們為我做個見證。”
跟著何小姐,他們到了縣衙的大堂。讓人驚訝的是,堂中央跪著的竟然是剛才通報說的戶部尚書陳大人。
他被綁成粽子一樣,跪在大堂中央。嘴巴也被布塞了起來。
沈硯正欲過去解救,那個看起來和善的小童卻突然亮出了劍擋住了他的去路。
沈硯瞪著何小姐喝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你這是挾持朝廷命官!”
何小姐緩緩在堂上坐下,“我在幹什麼?我在審案。並且我邀請大理寺少卿沈大人,與我同審。”
沈硯疑惑的看著堂下陳大人,只見他臉色煞白,滿頭大汗,嘴裡支支吾吾說不了話。
見沈硯不再動作,小童收起了劍,走過去將陳大人嘴裡的布拿走。
陳大人發出一聲慘叫,“啊!沈大人,快救救老夫!我只是奉命下來巡視,怎知一道這裡就被此人綁住!審什麼案子!你們這幫賊子!”
“賊子?陳大人,你此話我不敢茍同。盜竊國家錢財,罔顧自身官服,對百姓生死視而不見之人,才應該是賊子吧!”何小姐杏目圓睜怒斥道。
“你你!你究竟是何人,滿口胡言亂語!”陳大人氣得呼哧呼哧,肥胖的身體顫抖著。
“我是何人?不知陳大人是否還記得何仁之這個名字。”
陳大人陷入了迷惘,看起來他似乎對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印象。
“陳大人日理萬機,當然不會記得一個小小的縣令。何仁之,是我的父親,曾經也做過通泉縣的縣令。”
“是他!”陳大人猛地一顫,記憶裡那張倔強的臉與面前這個人重合起來。
“對,何仁之。我的父親,寒門出身。在他任職通泉縣縣令時,通泉縣還沒有現在這麼富庶。
他上任後,為民生操碎了心。培養適合這裡的農作物,水果,設計通商,一步步,將人民帶出貧困。
你們做了什麼?除了發現這裡的生活好起來了,便使勁的增加賦稅,還做了什麼?”
何小姐走下了堂,一直走到陳大人的面前。陳大人顯然有些怕了,嘴裡除了,“你,你。。。”再說不出別的話來。
“有一年天災,暴雨連續下了一個多月。山洪加上泥石流,通泉縣受災嚴重。我父親上書朝廷要求賑災。
你們戶部批了多少銀子陳大人你清楚吧?最後到縣裡還剩多少?一百兩。
呵呵,真是好笑!一百兩對這麼大一個通泉縣來說,還不夠一天的救濟!
當時派來賑災的是王秉然的父親,你陳大人當時還是戶部的一個書記。你們怎能就如此大膽,做出這樣貪墨之事。
在被我父親發現時,還試圖說服他賄賂他。結果我父為人清正,嚴詞拒絕了你們。還準備上京去告狀!
結果呢?還沒等他走到京都,一道聖旨下來,說通泉縣令何仁之貪墨賑災銀兩!攜款潛逃,將其抓回來問斬!
陳大人,你說我說的這些,你做何如?誰才是賊子?”
何小姐的臉湊近陳大人,看著他面上褶子裡因汗水透出的油光,她的心中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