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哥兒已經被林素安撫先行回家去了,她並不認識這個地方,亦步亦趨的跟著沈硯,沈硯幾次停下都差點撞到,只是這個沈大人貌似並不像臉上看起來那麼冷冰冰的,幾次以後竟然稍微放慢了一些腳步方便她跟上。
這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林素第一次在白天看到外面的環境。她已經知道了這裡是大淵的京城,也叫京都,這裡的百姓還算是能夠安穩生活,雖不如傳說中的大唐盛世,也是相當繁華的地方了。
白日裡沿街飯店茶館酒莊林立,各色的招牌旗幟點綴的大街熱鬧氣派,街面上也有不少小攤販擺攤售賣,縱然是性格沉穩的林素也不由得有些興奮的東張西望。
很快就轉到了一個幽靜的側街,這個街裡只有一戶人家,看起來佔地不小應該是富貴人家。
林素看到院門掛匾寫著賈府,心中恍然,原來這是到了賈小姐的家中,難道兇手真的與賈老爺有關?只是這裡的味道有些奇怪,林素看到沈硯也皺起了眉頭。
隨著差役上前敲門無人應門,沈硯上前一腳踹開了那扇深紅色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情景震驚了眾人,只見整個院落裡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院中有家僕護衛的屍體,走廊至房間則散落著丫鬟婆子,還有幾個小廝的屍體。
林素見眾人都忙開了,她也過去檢視了幾具屍體,看起來基本都是一刀致命,殺人的人下刀快準狠,不是一般的人物。
沈硯顯得有些著急了,他帶著差役快速搜尋了所有房間,最終在賈老爺的書房中發現了賈老爺的屍體。不同於其他人,賈老爺身上並沒有刀傷,看他的面色,應該是毒殺。
沈硯急步上前,手指放在賈老爺鼻下試探,已然氣息全無。賈老爺身後書架全都被翻亂了,每個匣子都被開啟過,看來來人是想要找尋什麼。
這時林素剛好走了進來,沈硯對她招招手,“林娘子你來一下。”
林素依言走上前,“這是,賈老爺?”
沈硯點點頭,隨後對她吩咐道,“你來看看,他什麼時候死的?有何蹊蹺?”
林素有些呆了,“沈大人,我是整理,哦,我是梳頭娘子,只負責修複妝扮。。。驗屍好像應該是仵作的事情,我不會啊!”
“讓你看你就看,這麼多廢話!”沈硯沒容她分辯,側身讓了一個空位給她。林素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其實她並非對驗屍一竅不通。
遺容整理師見過無數的屍體,也就見過無數的傷口形態,她們的學習內容包括認識傷口以及如何處理各種不同的傷口,其中也有各種中毒死亡的死者,比如一氧化碳中毒,死者面板粉紅,處理就不要多蓋腮紅,又比如劇毒物質中毒嘴唇紫黑,則需要遮蓋原色再重新勾畫嘴唇。
雖然與真正的法醫工作不同,但是觸類旁通也不是完全說不出個一二三四。
林素仔細觀察半靠在椅子上的賈老爺,他的眼睛並未完全閉合,左手也朝一個不自然的方向垂下,好像臨死前他的面前應該有一個人,他的姿態本想去拉那個人卻突然毒發身亡了。
她伸手摸了一下賈老爺的脖頸處,觸手冰涼,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沈硯仔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她抬頭開始在屋裡四處張望。順著她的目光一直看到書桌對角的一個花臺,沈硯走到花臺旁邊仔細觀察,花臺上放了一盆花,他伸手過去突然發現花盆是固定的並不能推動。
於是他嘗試轉動花盆,果不其然這是一個機關,隨著一陣咔嚓的機關轉動聲,牆上的書架自動移開了,書架後是一個隱藏的密室。
牆後密室的地上,趴著一位身著白衣袍裾的男人,他的頭發披散落下,頭上有血跡,旁邊落在地上的是一張古琴。
待他們走過去檢視時,發現男人手裡緊緊的攥著一個繡著並蒂蓮的香囊,此人又是誰?
林素將手指緩緩伸向他的鼻尖,突然男人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林素嚇得驚叫一聲坐到地上,沈硯趕忙過去將男人控制起來,卻發現男人只是一瞬間的暴起,實則已瀕臨死亡,最後這一動用盡了他所有生息。
拿過香囊沈硯輕輕聞了一下,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一怔,想起這是昨日在調查啞女身份時,一個路過的煙花女子身上,有著同樣的香氣!“賈小姐?!”沈硯急呼差役去昨日啞女所在的百花樓尋找那個女子,如果沒錯的話,她才是真正的賈小姐。
此時坐在地上的林素,輕輕蜷起手指,她的手心被塞入了一張紙條,這是剛才的琴師在一瞬間塞到她手裡的。
她抬頭看著牆角,琴師的魂魄站在那裡,卻不如她曾經看到過的魂魄鮮亮,黯淡中只見那人的魂魄在逐漸的消失,最終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渡魂者。。。”
賈府發生這麼大的案子,沈硯也再顧不上她,便要遣人送她回去。林素婉拒了沈硯,自己出了賈府在街上閑逛,待察覺到後面再沒有大理寺的人後,她找了個巷角坐下,開啟手裡的紙條,紙條上只有一排小字「七日前·西市胭脂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