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某一些人,卻無聲地點亮了你人生的畫卷,多年後回想起來的時候,他們的面容或許已經模糊,可他們的形象卻在你的心中定格,成了永恆的美好。
宮野洵望著火車窗外一幀幀後退的景象,睡意漸濃,靠著椅背打起了盹,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她的身上莫名多了一件男士外套,她詫異地扭頭,一瞬間嚇得大驚失『色』。
她的隔壁,坐著的人,竟是她的教練方鴻濱!
她明明記得睡著前隔壁是個中年大叔的,怎麼忽然就換了人?他是什麼時候上火車的?還是一直在車上?
“教……教練?”宮野洵睜大眼睛看著他,訥訥開口,“你什麼時候上車的?”
“你前腳踏上車門,我後腳就跟上來了。”方鴻濱板著臉冷哼,一如既往地譏諷,“警惕『性』還是那麼差!”
宮野洵默默腹誹:這能怪她嗎?她上來的那一站剛好人最多,火車上人擠人,誰會去注意身後的人是誰啊?她想著想著,忽然又是一驚。
“難道你一直跟著我嗎?”宮野洵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腦海中忽然白光一閃,又問,“教練,在我旅行的時候,你一直跟著我嗎?那……”
“有天晚上我暈倒了,是你扶住了我嗎?”
她一直覺得那天晚上有個熟悉的人抱著她,她在夢裡把那個人幻想成了冷秀宇,可,他已經不在了,怎麼可能是他呢?
難不成,其實是方鴻濱?他一直在跟著她嗎?
方鴻濱卻抿著唇,沉默著沒說話,宮野洵就當他是預設了,心中又暖又驚。
而實際上,方鴻濱並不知道宮野洵口中所說的那天晚上暈倒扶住她的人是誰,反正根本就不是他。他是直到昨天才在火車站黑壓壓的人群中找到她的。
他只查到了她的買票記錄,知道她到了四川,但具體去了哪個景點,他根本無從尋找,所以只能在火車站等她,他站在火車口盯著來來去去的陌生人,足足等了三天三夜才等到她出現。
但不知為何,對於宮野洵的問題,他竟沒有否認,也許他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他潛意識裡不敢接受這個想法,所以寧可讓她誤認為那個人是他。
方鴻濱沉默了很久,最終冷冷開口:“一聲不吭地揹著書包就去旅行,你不知道你外公會擔心嗎?”
你不知道我……到處找不到你,也會擔心嗎?
宮野洵低頭沉默著。良久,她再抬頭的時候,就見方鴻濱一直盯著她的脖頸看,她下意思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鎖骨上的掛墜。
那是一條漂亮的湛藍『色』月光石項鍊,是冷秀宇最後留給她的東西。
她的動作卻令方鴻濱心中一刺痛,他冷冷道:“既然這樣寶貝它,就不應該戴著它在這樣人多混雜的地方招搖!”
“我會好好保管它的。”宮野洵依舊抓著那個月光石掛墜。
方鴻濱冷哼一聲,“還好好保管,剛剛差點被偷了都不知道!”
他遠遠在身後,就看到坐在她隔壁的中年大叔趁她睡覺的時候將手伸向了那條項鍊,他才連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鹹豬手,出手制止了他。
若不是出現了這樣的狀況,方鴻濱根本就沒打算『露』面,沒想讓她發現他跟著她。
宮野洵愣愣的,半晌才從揹包裡掏出一件外套,穿上,將拉鍊拉到最頂,拉到抵住下巴,她才放心地靠著座背,手卻還捂在脖頸上,一副失而復得,驚魂未定的模樣。
方鴻濱瞥了她一眼,語氣平平淡淡,卻是在狠狠地撕開她的傷口,『逼』她認清現實。
他說:“小洵,他已經死了。你再怎麼珍惜那條項鍊,他都死了,回不來了。”
宮野洵依舊一臉平靜,提起他,她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激動了,她心中只是激起了淡淡的細小的漣漪,她『摸』著脖子上的月光石吊墜,淺淺一笑,“他讓我永遠不要忘了他。”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她家門口的路燈壞了,在那個昏暗的別墅門口,有個少年從身後摟住了她,在她的脖頸上輕輕烙下一吻,那種渾身如觸電般酥麻的感覺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她依舊清晰地記得,那個少年輕輕在她耳畔說,“洵,要一輩子記得我。”
他這麼說了,她也就這麼做了。
她會一輩子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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