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月下旬,宮野洵結束了近三個月的美術培訓和藝術聯考,回到了市。回來那天已是夜晚,正好遇上降溫,她拖著行李箱沿著南櫻河走,被呼嘯而過的冷風吹得瑟瑟發抖。
別墅門口的路燈依舊是暗的,每到冬季這盞燈就會失常,不知是沒從夏季的日落時長中調整過來,還是已經壞掉了。
她抬著行李箱跨上兩級臺階,卻被什麼東西磕了一下,重重地往前栽去,膝蓋磕上了臺階,疼得她倒嘶了一聲。
幾乎同時,門邊的樹傳來“嚓”的一聲響,是樹枝摩擦而過的聲音,她扭頭看過去,樹又不動了。
一陣風吹來,樹葉又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她搖了搖頭,應該是風吧。
她掏出手機開了手電筒,照亮了腳下,原來臺階上多了一塊大石頭,她許久沒回來了,也不知是哪個調皮的小孩搬到這裡來的。
她掏出鑰匙開了門,屋子裡冷冷清清的,灰『色』的窗簾緊閉著,幾件單調的傢俱整齊地立著,上面已經布上了薄薄的一層灰。
她關了門,把冷風隔絕在外。她搓了搓凍得僵硬冰冷的手,點燃了久未用過的壁爐,在橘紅『色』的爐火中,她冰冷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漸漸感受到溫暖。
她蹲在壁爐前看書,在舒適溫暖的氛圍裡,一不小心就打起了瞌睡。
一覺醒來,外面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宮野洵推開窗望出去,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下雪的天,周圍總是格外靜謐,沒有風,天地間也沒有一絲聲響。
她出門的時候,昨晚磕到的膝蓋還隱隱作痛,所以特意注意了腳下,結果臺階上那塊大石頭卻不見了蹤影,她還以為是被白雪覆蓋了,走過去用腳掌摩擦了幾下,臺階上還是平平的,那塊石頭真的不翼而飛了。
她的心情一瞬間變好了。也不知是哪個好心人夜裡幫她把石頭搬走了。
她到學校的時候,吉田廣美抬頭看到她,一瞬間愣了,反應過來就咧著嘴傻笑,開口就罵:“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
宮野洵淡淡地笑,“又換座位了,我差點沒找到你。”
“你還不感謝我,每次換座位你的桌子都是我替你搬的。”吉田廣美拍著她的肩膀,努著嘴道,“老師好幾次給我安排新同桌,我都誓死扞衛你的位置呢!”
“是是是,你最好了。”宮野洵掏出紙巾擦課桌,擦乾淨了才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吉田廣美還想說什麼時,上課鈴已經響了,“肉丸”踩著小碎步走了進來,伸手扶了扶黑框眼鏡,大聲開口:
“同學們,元旦即將來臨,學校也在籌備元旦匯演的節目,有沒有同學想參加的啊?”
底下鴉雀無聲,學生們都在低頭看書。
見沒人搭理他,“肉丸”又開口了:“我知道你們都高三了,學習要緊,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整天埋頭看書也容易疲倦,適當參加一點課餘活動也不錯。”
依舊沒人理他。
“肉丸”清了清嗓子,扶了下眼鏡,“按規定,每個班級都應該準備一個節目的,既然沒人報名,那班長——”他伸手指了指白柯冰,“節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鼓勵同學們踴躍報名啊。”
白柯冰眨了眨眼睛,聳了聳肩,無奈地接下了這個艱鉅的任務。
吃午餐時,宮野洵在食堂遇到了白柯雪,白柯雪一見到她,兩眼都放光了,她喊著“小洵姐”就朝她撲了過來,要不是宮野洵手中端著餐盤,估計她就要跳到她身上去了。
幾個人寒暄著,有白柯雪在,話匣子怎麼都止不住,她滔滔不絕地講著這幾個月學校發生的事,宮野洵邊吃邊靜靜地聽著,她吃完的時候,白柯雪的餐盤還滿滿的。
“你快點吃飯吧!”吉田廣美幫她勺了一勺飯,想送進她嘴裡,誰知白柯雪說得正激動,那勺飯直接往她鼻子上撲去。
白柯雪沾了一臉的白米飯,像個大花貓,而吉田廣美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白柯雪怒了,『操』起勺子作勢要打她,吉田廣美連連躲閃。
看著她們兩人嬉鬧的模樣,宮野洵有一瞬間竟感覺像回到了高二的時候。
是啊,生活還在繼續,又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那天晚上她回到別墅的時候,門口那盞路燈散發著幽幽的橘紅『色』光芒,那盞不知熄滅了多久的燈,居然亮了。
喜歡緋色櫻花憶請大家收藏:()緋色櫻花憶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