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過著,一切都平淡無奇,除了有一點讓人匪夷所思——白柯冰近來和高麗麗走得很近。
聽聞高麗麗報名參加了下個月的全國青少年音樂比賽,想找白柯冰的母親當指導老師,卻被婉拒了,白夫人把理由說得特別地委婉,說是一旦發現參賽選手和評委是師生關係,就會被取消參賽資格。
聽起來真是很為她著想呢,於是高麗麗也不好意思再去叨擾白夫人,結果沒過一天,她卻又找了白柯冰為她指導,而白柯冰也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居然答應了。
就連白柯雪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哥哥平日裡可沒有那麼樂善好施。不對不對,應該是多管閒事。
某一天放學,路過音樂樓底下,吉田廣美聽到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鋼琴聲,從二樓的某間教室視窗傳了出來,琴音悠揚動聽,她漸漸被吸引,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鋼琴教室門口。
她望進去,一架白『色』的鋼琴坐落在窗臺邊,一個少年端坐在鋼琴前,他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快速跳動著,一串流暢如水的音符跳入她的耳朵。
他的身影逆著光,特別耀眼,她只能看出他的側臉線條,特別剛毅俊美。她直直地注視著他,直到那人回頭,她才發現,竟是白柯冰。
“廣美。”白柯冰輕聲喚她,傍晚的霞光照在他臉上,給他白皙的面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他逆著光,衝她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暖暖的酒窩,在那一刻,吉田廣美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看起來竟像一個童話裡的王子,在夕陽西下的城堡中,靜靜地等待公主的到來。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就聽白柯冰問:“想彈彈嗎?”
他還記得去年平安夜那晚,她一臉豔羨地說,她也想學鋼琴,他還答應要教她,她當時興奮得兩眼放光。只不過這隨口而出的話,也不知是誰先拋到了腦後,以至到現在都沒有兌現。
吉田廣美猶豫著點了點頭,白柯冰將她拉到鋼琴邊坐下,微笑著對她道:“廣美,伸出手來。”
吉田廣美抬頭看著他,乖乖地伸出手,卻不知該放在琴鍵上的哪個位置。
白柯冰繞到她身後,雙手輕輕地覆蓋在她的手上,他帶著她,手指一下一下地落在琴鍵上,悠揚的旋律緩慢跳動著,音樂在兩人的指端放緩了節奏。
他的呼吸聲纏繞在她的耳邊,與鋼琴聲混為一體,吉田廣美的臉頰漸漸發燙,心猿意馬,『亂』按了好幾個音。
她羞愧地停了下來,白柯冰卻再次覆上了她的手,他很有耐心,帶著她重新再彈了一遍。
吉田廣美沉浸在初次接觸鋼琴的好奇與喜悅中,直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打斷了這美好的旋律,琴音戛然而止。
吉田廣美扭頭,就見高麗麗拉著臉陰沉沉地盯著她,下一秒,她忽然變了臉,笑容燦爛地看著她身旁的人。吉田廣美用餘光看到白柯冰也轉頭看向了高麗麗。
“柯冰,抱歉,我來晚了。”她雙手合十一臉不好意思,說著朝鋼琴走了過來,吉田廣美忙起身給她讓了位。
白柯冰淡淡頷首:“先彈一遍c小調奏鳴曲吧。”
高麗麗坐下,十指在琴鍵上跳躍著,琴聲剛開始緩慢低沉,忽然間渾濁激昂起來,而後又變得沉緩低盈,最後變得婉轉柔和。吉田廣美聽不大懂,卻彷彿透過音樂感受到了柔和的月光和猛烈的暴風雨之間的衝擊,她默默感到震撼,心想她彈得真好,這才是真正的演奏啊。
一曲彈完,她正要開口誇讚,卻聽白柯冰冷冷道:“過渡不自然,右踏板踩得太深了,小臂力量可以稍放輕一點。重新彈一遍。”
高麗麗明顯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批評,臉瞬間一僵,白了一下。吉田廣美也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道:“我覺得她彈得很好啊。”
高麗麗卻抬頭狠狠剜了她一眼,明顯一副不爽的樣子,臉上似乎寫著:你這個菜鳥懂什麼!用得著你多管閒事!
吉田廣美就不再說話了。
白柯冰雙手『插』兜,面無表情重複了一遍:“重新彈一次。”
吉田廣美偷偷轉頭看他,心中默默腹誹,這人前後相差也太大了吧?剛剛對她那樣溫柔耐心,怎麼如今言語這般犀利無情?
果然,是因為她是個菜鳥,才對她不嚴格,才對她沒什麼要求的嗎?
她幽幽想著,高麗麗已經重新彈了起來,她也不再自討沒趣,揹著書包溜走了。
高麗麗彈了一會兒,就聽白柯冰淡淡道:“還是不行,剛剛說的地方你還是沒注意,今天你彈十遍再走。”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留下高麗麗在那兒,氣得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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