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十分靜謐,只有掛水還在一滴一滴緩慢地輸進他的手臂。掛水瓶又換了新的,護士應該剛剛來過。
夜已深,窗外月朗星稀,銀白的月光灑在窗臺邊,一室寒光。
冷秀宇已經睡意全無了,他開了燈,朝桌子看過去,就看到桌子上恰好放著個小圓鏡,他拿了過來,對著自己的臉照。
他拂開額前的碎髮,鏡子裡,他飽滿的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胎記,形狀很像櫻花,他盯著鏡子裡那朵胎記端詳了很久,心中隱隱覺得,那真的不像是天生的胎記,更像……刻意印上去的紋身。
冷秀宇腦海中閃過喬希墜下懸崖那一刻,那天晚上月『色』皎潔,那個時候,他清楚地看到了他額前的紋身,看起來凶神惡煞異常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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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鏡子,伸手輕輕觸『摸』著自己額前的胎記,眼神黯了黯。
那個叫喬希的男子,十有八九是認識他的。
他想起來喬希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的話在腦海中回『蕩』——
“你以為忘記了就可以抹掉過去嗎?”
“做夢!”
“你和我,是一樣的!”
你和我,是一樣的……
冷秀宇的心彷彿懸在半空中,他忽然感到恐慌。
喬希這個人,真的參與過他的童年嗎?
在那段被遺忘的過去裡,他自己,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他忽然不敢再猜測下去。
醫生說過,大腦也是趨利避害的,所以才會選擇忘記一些不好的記憶。
那些記憶,是他不願意回想起來的……那麼,他還應該繼續去找回那些記憶嗎?
之前他已經接受了好幾次的催眠療法,可是除了第一次之外,他就再也沒想起來什麼。但這次墜落懸崖,卻彷彿刺激了他的大腦,他時不時感覺頭疼欲裂,一些『亂』七八糟的片段也會忽然浮現在腦海裡,可轉瞬又消失。
他想起來最多的畫面,竟是喬希額前的紋身。
他觸『摸』著自己的額頭,神『色』忽然一冷。他想起來之前在冷宅密道里遇到的老人,那時候他是那樣果斷地掀開了他的劉海,彷彿一早就知道那裡會有什麼似的……
而方鴻濱也曾信誓旦旦說過,那是他母親刻意找紋身師給他紋上的……
為什麼?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母親在極力掩蓋著什麼?
他頭上原本……應該有什麼?
是和喬希一樣的嗎?
夜裡的空氣徹骨生寒,連室內也涼意沁人。冷秀宇的心也泛起陣陣寒涼。
……
天『色』大亮的時候,宮野洵推門進來了,門一開就帶進來陣陣寒意,冷秀宇瞬間睜眼看向她。
她圍著藍『色』的針織圍巾,身子縮在厚厚的米『色』『毛』衣裡,手中提著飯盒,她給他帶了剛熬好的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