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部舊款按鍵式諾基亞手機,如今早已被淘汰了,她試著開機,手機卻早已沒電了。
她翻箱倒櫃地找,又從其他的紙箱中翻出了一條充電線,她快速地『插』上『插』頭,充電,開機。
螢幕亮了,畫面上,兩隻手一大一小拉在了一起。
她快速地翻看了手機裡的通訊錄,相簿,還有簡訊。
忽然,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神『色』一僵。
她盯著手機螢幕上的一條簡訊,臉『色』忽然變得慘白。
只見發件人上寫著一個名字:方琪。
發件時間是2004年04月09日07:12。
也就是,八年前車禍發生的那天早晨!
螢幕上的簡訊內容只有三個字:冷政雄。
心臟部位,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窒悶感緩緩湧上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八年前的那個清晨,當冷秀宇帶著她從冷家後門逃出來之後,她遇到了方琪。
記憶像一塊枯木,漸漸浮上水面來。她記得那天,方琪接了個電話,之後就神『色』大變,帶著她繞了很多彎路,折回冷家。
她盯著手機螢幕上的三個字,思緒漸漸明朗。
這是她父親宮野哲八年前用的手機,車禍之後被警方當作證物收了起來,直到前陣子兩個警察突然找上門來,告訴他們有個『自殺』的人在遺書中認罪了,說自己就是八年前那起交通事故的肇事者。
於是那起時隔八年的肇事逃逸交通事故,終於結案了,警方也將手機還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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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野洵立在原地,她的呼吸變得緩慢沉重。
她想起了父親剛甦醒的某一天,也就是兩個警察來醫院找他們的那天,他說不出話來,卻一直用手指著她手上的手機。
那個時候她沒意識到,父親或許是有話想告訴她。
如今,她終於明白,她父親想告訴她什麼了。
她家的女傭方琪,當年在將她打暈帶回冷家之前,還給她父親發了簡訊。
她相當於告訴了他,綁架犯是誰。
可那個時候,宮野夫『婦』早就已經趕到了約定的釋放人質的地點,即便知道對方是誰,也會選擇事後報警。
可誰能想到,冷政雄這個心狠手辣的商人,會直接製造一場車禍,銷燬一切。
她的心緩緩下沉,只覺得身上似壓了千斤負荷,重得她呼吸困難。
原來,這麼多年來,她都怨錯、恨錯了人。
曾經方琪對她有多好,車禍發生後,她對她的怨恨就有多強烈。
這個世界上,可怕的從來都不是從頭至尾都惡臉相向的敵人,可怕的是帶著面具一臉笑意卻在背後狠狠捅你一刀的至親好友!
這些年來,她至始至終無法原諒的,不是她做的事情有多卑劣,而是,她的信任換來了她的背叛!
八年來,她把一切都歸咎在這個女人身上,她氣,她怨,她恨,她怎麼可以一面對她那麼好,又一面懷著惡意欺騙她?她怎麼可以背叛她?
可如今,一條塵封了多年的簡訊,卻徹底將她這些年的怨恨責怪,變成了可笑與荒唐。
或許,方琪曾經的好不是假的,或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許,她也是個被威脅的受害者,或許,那個令她神『色』大變的電話,就是冷政雄打來的……
而她,卻恨了她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