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朝堂上亂而不宣,但很快就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齊明景轉頭看向從雕花龍柱後被帶出來的祁仁,微微蹙眉。
這是他血脈上的親弟弟,他們兄弟還是第一次見。
祁仁的嘶吼聲在金鑾殿內回蕩,只見他龍袍散亂,發冠歪斜,被兩名禁軍抓著肩膀拖出來,卻瘋狂掙紮著想要站起身。
齊明景站在龍椅前方位置,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扶手。
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這個血脈相連的”弟弟”,面容浮腫,眼白布滿血絲,哪還有半分帝王威儀!
“弒父弒君,罪證確鑿。”齊明景的聲音很輕,卻讓滿殿肅靜。
“趙閣老,如此罪名按律當如何?”
白發蒼蒼的趙閣老出列,聲音洪亮:“回殿下,弒君之罪,當淩遲處死,誅九族。”
祁仁聞言,突然癲狂大笑:“誅九族?那你齊明景也在九族之列!”
殿內一片死寂,沈懷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著齊明景,似乎並沒有協助的打算。
而齊明景也知道,這是他即將成為新君前面臨的第一道考驗。
想到此齊明景忽然笑了,那笑容讓祁仁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孤...念在血脈之情,免你死罪。”
齊明景緩緩向前幾步,冷聲道:“即日起,廢祁仁為庶人,永禁舊邸,無赦令不得踏出半步。”
這判決一出,滿朝嘩然。
因為太輕了!
幾位武將已經忍不住要進諫。
“至於鐘氏...”齊明景話鋒一轉,聲音驟然轉冷。
“鐘家協助祁仁弒君謀取皇位,罪不容誅,宣孤旨意,鐘家滿門抄斬,即刻執行!”
‘抄斬’二字如驚雷炸響,祁仁猛地抬頭,眼中終於露出恐懼。
“不...母妃她...”
齊明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該慶幸,孤還許你活著祭奠她。”
沈懷與趙閣老交換了一個欣慰的眼神,新君此舉既顯仁德,又不失威嚴,對血脈兄弟網開一面,對亂臣賊子鐵血無情。
冉青玄看著也算是鬆了口氣,她還怕齊明景不適應身份的轉變,性子會和從前一樣溫潤...
“帶下去。”齊明景揮了揮手,像是拂去一粒塵埃。
當禁軍拖起癱軟的祁仁時,這位曾經的皇帝突然嚎啕大哭:“母妃!兒臣對不起您啊!”
哭聲漸遠,齊明景望向殿外陽光正好微微在心裡長嘆口氣。
“殿下...”沈懷欲言又止。
齊明景知道老臣想問什麼:“太傅是覺得,孤對祁仁太過仁慈?”
“老臣不敢。”
“其實讓他活著,要比死了更痛苦。”
齊明景輕聲道:“他會每日對著四壁,回憶自己做過的孽。而這才是最殘忍的懲罰。”
沈懷怔了怔,忽然想起太上皇當年處置叛將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這一刻,他在新君身上彷彿看到了好友的影子。
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是禁軍押送祁仁與鐘家在朝為官之人前往刑場的聲音。
“傳旨。”他忽然道。
“徹查當年顧家顧言塵通敵賣國一事,一定不要放過任何與之相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