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們這群賊人都要反了不成!”
驚聲尖叫中,鐘貴妃披頭散發地被拖出薄被,混亂中尖銳的指甲抓破了一名黑羽衛的臉。
“你們要做什麼,信不信哀家誅你們九族!”
黑羽衛充耳不聞,眼神裡甚至帶著冷笑。
將人拖死狗般將拽向金鑾殿,途經禦花園時,鐘貴妃看到自己精心培育的牡丹被鐵靴踐踏成泥。
而此刻的她,就猶如那些凋零的牡丹,接下來註定要被人踐踏...
卯時未至,金鑾殿內卻已燈火通明。
祁景一襲玄色蟒袍立於玉階之上,背對殿門,他修長的手指輕撫龍椅扶手,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什麼珍寶。
直到殿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哭嚎聲,祁景才微勾唇角,緩緩轉身...
祁仁早就被兩名黑羽衛架著拖進大殿,被按在龍椅上的人龍袍歪斜地掛在身上,露出裡面沾血的白色中衣。
“放開哀家!你們這些下賤胚子!”
尖利的叫罵劃破金鑾殿的肅穆,五花大綁的鐘貴妃被兩名黑羽衛架著拖入大殿,身上繡金鳳袍在地上拖出長長痕跡。
曾經不可一世享盡榮華富貴的美婦人,此刻發髻散亂鳳釵斜墜,狀若瘋婦一般不斷掙紮。
“哀家是太後,是太後,是這北齊最尊貴的女人,你們怎麼敢如此對哀家?”
她掙脫鉗制踉蹌著站穩,染著蔻丹的指甲直指殿上眾人。
“等皇上調來禦林軍,你們統統要被千刀萬剮知道嗎?!”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有人低頭盯著自己的靴尖,有人則是偷偷瞥向玉階之上...
那裡,祁仁正被按在龍椅上瑟瑟發抖,龍袍下擺竟可疑地濕了一片。
鐘貴妃順著眾人目光看去,妝容斑駁的臉瞬間血色盡失:“仁兒...你怎麼...”
見此情形她突然暴起,像護崽的母獸般撲向祁景:“是你!是你害我皇兒,要謀...”
由於她沖的比較快和急,尖銳的指甲瞬間在祁景臉上留下三道血痕。
祁景不躲不閃,摸了摸有些發麻的臉,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孩子。
“太妃娘娘,您失態了。”
這個稱呼讓鐘貴妃渾身劇震顫抖,明德帝在世時,她最恨別人稱她”貴妃”,做夢都想聽人叫一聲”皇後”。
如今祁景故意稱她為先皇嬪妃的統稱”太妃”,簡直比扇她耳光還痛。
“本宮是太後,是太後!!”
她歇斯底裡地尖叫,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先皇遺詔上寫得清清楚楚!仁兒是正統繼位,哀家作為皇帝生母,理應被尊稱一聲太後娘娘!”
劍光如雪,項城的長劍劃過一道優美弧線。
鐘貴妃的右臂齊肩而斷,啪嗒一聲掉在金磚上,五指還保持著抓撓的姿勢,手指上一枚翡翠戒指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光。
“啊...啊啊...哀家的手...”慘叫聲響徹大殿,血柱從斷臂處噴湧而出,濺在最近的幾位大臣臉上。
刑部尚書胡大人抬手抹了把臉,看著滿手猩紅,瞪大眼睛喉結滾動了幾下。
祁仁癱在龍椅上,褲襠徹底濕透,他呆呆看著母親在地上翻滾哀嚎,鮮血在明黃地毯上暈開大片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