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迫不及待,或許我們推波助瀾一番也不是不可!”
窗外傳來元寶的低吼,顧言塵迅速吹滅蠟燭,藉著月光看到妻子眼中跳動的火焰。
那不是醫者仁心的柔光,而是戰士的鋒芒。
“所以說你早有計劃?”他聲音發緊。
“從何時...”
“從他知道空間存在那刻開始!”
“所以你讓我交給鎮北侯的那封信裡,寫了什麼?”
冉青玄輕撫腹部:“祁景不會放過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
“不如掌控棋局?”顧言塵突然接話,眼中震驚漸化為決然。
他想起父親曾經教導他朝堂之道,有時候,把敵人捧上高位,才是最好的埋葬方式。
夜風卷著泥土與草木的味道滲入窗縫,顧言塵忽然蹙眉:“但曲風那邊...他會同意嗎?”
“他不會拒絕!”冉青玄語氣篤定。
“醫者仁心,卻也分善惡,曲風比誰都清楚祁景的真面目。”
兩日後,更深露重。
冉青玄套好衣服摸了摸肚子,轉頭看向正在檢查佩劍的顧言塵,月光下的側臉輪廓讓人不免著迷。
“都準備好了?”她輕聲問。
顧言塵點頭,將常虎送的狐裘披在她肩上:“夜裡風大,還是得注意些。”
兩人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出了院子,元寶跟了幾步難掩興奮,冉青玄怕被家裡人聽到,趕緊朝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原本元寶不知是何意,但能看得懂冉青玄是想讓它安靜下來。
“我來開。”兩人出了村頭,冉青玄就從空間取出吉普,顧言塵拉開車門跳上車,動作已頗為熟練。
冉青玄鑽進副駕,將一張羊皮地圖攤在膝上:“按祁景的腳程,他們應該剛過青峰峽。”
“那就出發吧!”引擎低鳴,車身如離弦之箭竄出。
身後的村子已經消失,顧言塵駕車極為小心,不時側目看向副駕上的冉青玄。
卻很快他又緩下來,顧言塵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你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冉青玄搖頭:“我睡不著。”
她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樹影,忽然道:“你說,祁景為什麼這麼執著於皇位?”
“權力如毒,沾上就難戒。”
顧言塵目視前方,接著道:“更何況他從小就被先帝封為太子,如今變成這幅樣子,心裡肯定還憋著一口氣。”
“那齊明景呢?他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嗎?”
顧言塵沉默片刻:“他別無選擇,北齊皇室血脈凋零,祁仁昏聵,祁景狠毒...總要有人擔這個擔子。”
車行半夜,遠處銀月城牆輪廓漸顯,銀月城在月光下如一頭沉睡的巨獸。
顧言塵將車停在一處隱蔽樹林,冉青玄揮手將其收入空間。
這個動作她已做得行雲流水,卻仍讓顧言塵心中微震,無論看多少次,這種憑空取物的能力都令人驚嘆。
“走。”他攬住妻子的腰,足尖一點,輕松躍上城牆。
守夜計程車兵正在打盹,渾然不覺兩道黑影從頭頂掠過。
穿城而過時,他們路過齊府,朱漆大門前燈籠高掛,將”齊府”二字照得通紅。
“齊明景還不知道自己要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