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主謀?是不是你?”顧言塵手上的匕首已經抵上縣令咽喉,聲音冷得能凝出冰碴。
“說錯一個字,我定要讓你這狗官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唐恩被顧言塵的樣子嚇到,褲襠頓時濕了一片:“下官冤枉啊!那、那是大殿下派來的黑羽衛,拿著龍紋令牌下官不敢...”
“六弟!”顧言敬突然低聲厲喝,院外傳來雜沓的腳步聲,而火把的光亮已經能看到了。
顧言行當機立斷打暈正準備趁亂逃跑的縣丞曹正,拽起顧言塵就往後窗推:“走!”
三人剛翻出縣衙,突然從暗巷裡伸出一隻手拉住顧言塵的衣擺。
顧言塵反手就要劈下,卻對上一張熟悉的臉,正是縣衙有過幾面之緣的年輕衙役秦俊。
“顧公子!”秦俊滿臉是汗,從懷裡摸出個油紙包遞給他。
“一個時辰前,我看見那兩個黑羽衛往馬車裡藏了個孕婦,沒一會兒從車底板掉了個東西下來...”
說著秦俊突然噤聲,望向巷口位置。
火把的光亮越來越近,顧言行一把將秦俊推進陰影裡。
顧言敬迅速展開油紙,裡面赫然是半塊沾著熒光的馬車木楔...正是冉青玄被轉移時掉下來的。
“葫蘆關...”顧言塵盯著木楔上刻的小字,突然笑了。
那笑容看得秦俊毛骨悚然,彷彿看見惡鬼從地獄爬出來。
“祁景!好啊!”顧言塵輕輕摩挲木楔,眼底血色翻湧。
“竟然用我妻兒逼我接旨?”
顧言塵轉向兩位兄長,一字一頓道:“勞煩四哥回家安撫母親,三哥趕緊帶口信與鎮北侯...”
聲音漸低,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先不要...”
話未說完,眼前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沖出巷口。
顧言敬匆匆對秦俊抱拳致謝,轉身追去時,聽見夜風送來破碎的自語:
“青玄...一定要等我...”
而距離冉青玄被從村裡帶走,帶到縣令府緊接著被轉移走,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一個時辰前,冉青玄便知道她是被誰帶走,也猜出她為何被帶走。
馬車輪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被綁著雙手的冉青玄透過車窗護的縫隙,看到縣令府後門石獅子的模糊輪廓。
她輕輕活動被綁的手腕,這一路她都在用馬車顛簸的節奏悄悄磨蹭繩索。
用刀抵住她肚子的黑衣人換了一波,而那人的注意力並未在她手腕上,而此刻麻繩已有些許松動。
手腕與繩子之間已經有了能活動的位置,她心思微動,從空間取了把鋒利的手術刀藏與掌心...
“這麼久才到,趕緊下車!”車外,黑羽衛首領項城的聲音像鈍刀刮過鐵鏽。
等掀開車簾時冷風灌進來,鎧甲縫隙裡瞬間飄出那股令人作嘔的冷梅香。
冉青玄屏住呼吸,眼神飄向周圍,如果她想趁機進入空間,那這就是最後的機會!
眼看那人即將靠近,冉青玄目光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