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他玄色衣袍沾滿塵土，卻掩不住滿臉喜色：“爹，娘，大哥，五哥，我們回來了！”
顧老夫人心頭一緊，踉蹌著撲到門口。
在看到緊隨其後，日思夜想的身影時瞬間如遭雷擊。
顧言敬攙扶著身側稍顯消瘦的弟弟，顧言行抬起頭，稍微有些凹陷的眼窩裡蓄滿淚水。
“爹，娘...不孝兒回來了...”
“老四？是老四嗎？”顧老夫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整個人軟倒在地。
顧楓扶住老妻的手劇烈顫抖，鐵骨錚錚的老將軍此刻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顧言行掙紮著掙脫開三哥的手，重重跪在青石板上：“兒子不孝...讓二老擔心了...”
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稍顯單薄的肩背劇烈抖動。
顧老夫人踉蹌幾步上前，一把將兒子摟進懷裡，手指拂過他幹瘦的脊背。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砸在他肩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顧家女眷們聽到聲音也出來了，在看到顧言行的那一瞬間，江如雪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那一瞬間驚慌失措的聲音此起彼伏，哭的哭，笑的笑，扶人的扶人，暈的暈...
場面雖說混亂，但每個人的心裡都是開心的。
“哎呦我滴天老爺...”二嫂常月娥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這歡喜交加的氛圍。
只見她一把抓住冉青玄的手腕，嗓門大得驚飛了樹上的夜鶯：“六弟妹你這肚子怎麼回事兒？”
二嫂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齊刷刷轉過頭來看她。
冉青玄下意識護住隆起的腹部，臉頰飛起兩朵紅雲。
顧老夫人這才注意到兒媳明顯凸起的小腹，頓時瞪圓了眼睛。
“這有...三...三個月了？”顧老夫人聲音發顫，突然轉向顧楓。
“老頭子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顧楓張張嘴心虛地別過臉，顧老夫人又看向其他幾個兒子媳婦，見他們個個低頭不語，頓時明白過來。
“好啊！好啊！”顧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全家就瞞著我一個，看老婆子我好糊弄...”她指著顧言塵和顧言敬，聲音都在發顫。
“你們兩個混賬東西！明知冉氏有孕在身，還讓她千裡奔波去那龍潭虎xue！”
冉青玄急忙上前：“娘，是我自己要...”
“你莫要...”顧老夫人罕見地發了火，卻又立刻紅了眼眶。
“你這丫頭...要是有什麼閃失...”話沒說完就哽咽了。
顧言塵自知無需多言，‘撲通’一聲跪下：“娘，兒子知錯...”
顧言敬也跟著跪下：“娘要打要罰都行，您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顧老夫人氣的伸出去的手都在顫抖，抹了把淚，轉身就往屋裡走：“你們就在這給我好好跪著，沒我的話不準起來！”
說罷顧老夫人轉身離開，其他人半張著嘴想勸都勸不了。
夜深露重，冉青玄悄悄抱著兩個蒲團出來，卻被顧言塵搖頭拒絕：“讓娘出出氣，不然要憋出病來。”
顧言敬也朝她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