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聽不懂,一邊又知道冉青玄壞了她好事,簡直可笑至極...
司馬徽再也按捺不住,手中象牙笏直指皇後:“娘娘!太子是陛下唯一的血脈,您為何...”
“血脈?”
沙妙音突然尖笑起來,彷彿聽到這世間最大的笑話似的,笑聲更是刺得人耳膜生疼。
只見她猛地掀開身後錦簾,露出一口漆黑的楠木棺槨:“看清楚,我的成宣躺在這裡,我的孩兒早就被奸人所害...你們跟我說血脈?”
棺木散發出的沉水香混著詭異藥味,讓冉青玄心頭一跳。
顧言塵不動聲色地將妻子護在身後,指尖已扣住三枚透骨釘。
沙妙音踉蹌著撲到棺前,十指在漆面上抓出刺耳聲響。
“成宣臨終前說,要讓他堂哥家的孫子繼位...哈哈...憑什麼?”
她猛地轉身,發髻散亂如鬼魅,聲嘶力竭地繼續說道:“憑什麼我的孩兒死了,他的孩兒卻要坐我藍雨的龍椅?”
何凡雄如遭雷擊,踉蹌後退兩步。
司馬徽連忙扶住他,卻聽老人喃喃道:“不...不是...我沒有要謀他的皇位...”
“沒有?”沙妙音撫摸著棺木,眼神忽然又變的溫柔似水。
“成宣,你看見了嗎?看見你那虛偽的大哥了嗎?”
她猛地抬頭,眼中瘋狂畢現:“巴蘭赫的人說得對,只要那小雜種死了朝臣自會另立新君!”
見她時好時壞變得如此瘋魔,冉青玄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顧言塵眼中殺機驟現,卻被妻子按住手腕。
只見沙妙音又痴痴笑起來,說出來的話又截然不同:“可惜那幫廢物辦事不利...不過無妨,成宣會等我的...”
司馬徽在旁聽了全程,忽然厲喝道:“娘娘簡直糊塗!巴蘭赫的餘黨巴不得藍雨亂成一鍋粥,您這樣,簡直就是在與虎謀皮!”
“那又如何?”沙妙音輕撫自己早已看不出本來面貌的容顏,再看看躺在灌木中的人。
“我也會死,我的成宣沒了,這江山...全毀了才好。”
何凡雄老淚縱橫,顫抖的手按在棺木上:“二弟若在天有靈,看到你這般模樣...”
“閉嘴,你不配提他的名字!”沙妙音突然暴起,金簪直刺何凡雄咽喉!
顧言塵袖中暗器疾射而出,”叮”地將金簪擊落。
韓翊的刀已架在皇後頸間,卻聽何凡雄嘶聲道:“別傷她...”
沙妙音笑得花枝亂顫,絲毫不在意頸間利刃:“傷不傷的有什麼意義,結局不都一樣!”
這句話宛如利劍刺入何凡雄心口,老人面色灰敗幾乎站立不穩,冉青玄急忙上前把脈卻被輕輕推開。
“司馬愛卿...”何凡雄聲音嘶啞,但還是詢問道:“按藍雨律法...該如何處置?”
司馬徽深吸一口氣:“謀害儲君,當誅九族,但...”
他看了眼那口棺木,接著道:“請您念在皇後因悲傷過度,思緒已經混亂的份上,免於...”
說到最後,連司馬徽都說不下去了...
那弒的可是藍雨未來的君王!
淚水沖花了妝容,沙妙音突然安靜下來,她緩緩滑坐棺旁哼起一支古怪的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