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語氣更加淡然從容,繼而說道:“婉音如今已經成年了,她的想法早就成型了,怎可能僅僅因為別人隨便說幾句話就受到蠱惑或影響呢?你這樣說,未免太小看她了吧?”
“你剛才還言之鑿鑿地說,這是我的責任。”
沈珺薇依舊面帶譏諷,繼續追問,“如果真的是我的責任,那麼是不是也應該拿出證據來證明,婉音是被強迫的?否則空口無憑,誰會相信你的話?”
餘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狠狠戳中了痛處。
他的嗓門也隨之提高了不少,整個身體都透出一股憤怒的氣息。
“分明就是你蠱惑了婉音!如果不是你的影響,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
他幾乎是在咆哮了,每一個字都夾雜著憤懣和不安。
“餘大人,你這話說得可真是令人忍俊不禁啊。”
沈珺薇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情緒失控而有所動搖,反而用更平靜的語調回應道,“我什麼時候登過你們禮部尚書府的大門?難不成,還是我夢遊過去勸說婉音了?”
她搖了搖頭,露出一副無奈的笑容,隨即補充道:“或者,按照你的邏輯,應該是婉音自己跑到我家裡懇求我幫忙調解的咯?可這樣想,是不是太牽強了些?你覺得可能發生這樣的情況嗎?”
餘方向來自詡為一位極富才智、能言善辯的文人,在各種場合下,總是能夠用花言巧語佔據上風。
然而今天,面對沈珺薇的步步緊逼,他竟一時間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場面一度陷入了沉默之中,空氣裡彌漫著一種尷尬而又壓抑的氣氛。
其他在場的官員看到這一幕,再也坐不住了,一個個站起身來試圖緩和局面。
“飛墨侯,你這話說得也有點不講道理了吧。”
其中一人率先開口,目光投向沈珺薇,顯然想要替餘方解圍,“退一步來說,就算婉音真的去了你家,並且告訴你這件事,那你是不是也應該首先與餘大人溝通商量一下呢?”
另一名官員緊接著附和道:“沒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派人去軍營興師動眾,鬧得滿城風雨!試想,這樣的做法確實欠妥當,也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其實呀,這件事本身也不是非黑即白。”
又有第三人插嘴道,“飛墨侯,你不外乎兩種選擇:要麼就別管這事;要麼呢,幹脆幫他們徹底解決矛盾,撮合和好才是最好的結果。可是現在瞧瞧,你自己這麼一折騰,搞得所有人騎驢找驢不識驢,倒要問問,你到底圖什麼呀?”
沈珺薇的眼神緩緩掃了過去,帶著一絲銳利與壓迫感。
那名剛剛出言的大臣被她的目光一觸及,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臉色微微發白,顯然內心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既然這樣,”沈珺薇停頓片刻,語氣裡透著一抹冷意,“那我想問問你,如果我去跟餘大人談這件事,你覺得他會輕易同意退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