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多說一句話，但她已經明白這次離別將是永遠的告別。
於是，她默默地提著布袋，邁著小碎步離開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陽光灑在她的背影上，隱約映照出一種孤寂的氛圍。
從此以後，屬於這裡的一切故事，與她再無瓜葛。
等到車駕啟程後，馬車內又一次傳來膝蓋觸碰車板的聲音——原來是聶九娘再度跪下行禮……
車廂外的嘈雜漸漸遠離，取而代之的是轆轆的車輪滾動聲。
就在馬車逐漸平穩前行的時候，內部忽然響起了細微卻清晰的碰撞聲。
緊接著，一道輕微的喘息聲傳來，伴隨著裙擺掃過地面的窸窣音，氣氛驟然肅穆起來。
抬頭望去，只見聶九娘雙膝緩緩跪落在車廂地板上，姿態虔誠而恭敬，甚至額頭都微微碰到了腳邊的軟墊。
她俯首斂眉，嘴唇微啟，似是正在醞釀什麼話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莊重氣息。
“飛墨侯，今天這一切我真得好好謝謝您。如果不是您幫忙，事情肯定不會這麼順利。”
聶九娘終於開口，聲音溫潤柔和，但言語間夾雜著真摯的情感。
她抬起頭，望著對面端坐的女子，目光中滿是感激與敬畏。
飛墨侯微微偏過臉，迎上她的視線，嘴角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既未否認，也沒有謙虛回應。
聶九娘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欠您的恩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償還。若非您的出手相助，恐怕我今天早已陷入了絕境。”
這番話說得直白又真誠，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她由衷的謝意。
“我既然聽見了，當然不能坐視不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冤枉，被那些齷齪的小人逼上絕路吧。”
飛墨侯的回答依舊平靜，語調不急不緩，但卻擲地有聲，令人聽了倍感欽佩。
她伸手撥弄了一下杯中的茶湯，漫不經心的動作襯托出言語的力量。
“世間的正義並非憑空出現，總要有人站出來為之擔當。我只是恰好聽到了你的困境，順手幫你一把罷了。”
說到這裡，她的眉梢微挑，目光變得更加淩厲，補充道，“至於那些卑劣的小人，他們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
聶九孃的眼珠轉了轉，滿懷期待地問道：“您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真的會有收留女子的地方嗎？”
這一刻，聶九孃的眼中煥發出了不同尋常的光彩，閃爍著渴望與希冀。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腰間的絲帕，努力剋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自從陷入眼前的窘境以來，她一直在尋找一條能夠拯救自己的出路，而方才飛墨侯無意間提到的那句話讓她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她忍不住追問道，聲音裡帶著幾分忐忑，“請問大人所說的‘專門收留女子’的地點……
是真的存在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了解更多的情況……”
她的語氣懇切至極，生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我既然說了，那肯定是真的。今天也是巧了，其實我本來就想找你的。你在京城商戶裡很有門路，應該聽說過我的芙蓉醉和半日閑現在都沒有掌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