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早就有備而來,事先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輕易發怒。
畢竟,對於像沈珺薇這樣性格強硬的人來說,直接對她發脾氣其實是最沒效果的方法。
與其如此,還不如嘗試透過言語讓對方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所在。
“沈珺薇啊,我也希望你每次同我說話時能夠少帶點敵意。不管怎樣爭論下去都無法改變你依舊是屬於主子府一份子的事實。”
“你知道得很清楚,整個府邸的盛衰榮辱實際上與你個人的命運緊密相連。這層關聯是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徹底斬斷的。況且,在很久以前你就曾親口承諾過自己的父親——願意肩負起維護全府安寧的重要職責。”
“這次只不過是要你和鎮國公家結成婚約而已,當他們的二夫人,難道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肯妥協嗎?難道之前對你父親說過的一切諾言都算不上數了嗎?”
他的話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語氣中夾雜著幾分無奈與質問,彷彿一切盡在掌握,又好像對眼前的局面束手無策。
沈珺薇聽後倒覺得他說話有點道理了,否則她還以為沈霆只會沒完沒了地生氣呢。
此刻,她的內心似乎被觸動了某些柔軟的地方,不再像先前那樣固執和對抗。
如此一來,她倒是有些理解沈霆為什麼能在官場上立穩腳跟了,這種善於變通與處理複雜局面的能力確實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
她的手指則是在輪椅的手把上面輕輕敲了幾下,每一下似乎都蘊含著她心中的不滿與矛盾,隨後她抬起頭問道:“父親有沒有聽說過一首詩:‘我若安天下,君侯又何需’?”
這首詩句背後所隱藏的深意,在此時顯得格外沉重,彷彿是一道無法迴避的選擇題,擺在了她面前。
這句話剛出口,沈霆整張臉瞬間黑得像鍋底,眼中怒火幾乎可以將一切都焚燒殆盡。
他的雙眉緊鎖,面容嚴峻到了極點,整個人彷彿陷入了一片冰冷的沉寂中。
但這並沒有讓沈珺薇産生絲毫退卻之心,反而是更堅定了她想要說下去的決心。
“從主子府歷代祖宗開始,哪個不是為了保護江山流血甚至犧牲生命,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埋骨他鄉才換來了我們現在的榮耀。”
沈珺薇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帶著一種不畏艱難的氣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向父親闡述著他們家族的光榮傳統以及為此付出的巨大代價。
“怎麼到了我這裡,就得用嫁女兒這種方式解決問題了?我們的祖先不需要靠這個方法,爺爺也不需要靠它,我自己也沒想過要用它。可是如今我雙腿不便,這份責任突然落到你頭上時,你就只能想到這種辦法嗎?”
她的話語之中飽含了對自己境遇的悲涼與不甘,同時也透露出了對於父親行為背後動機的質疑。
“而且還一下子送走兩個如此珍貴的女兒?一個是名義上的長女,另一個是我們一直精心培養、無比疼愛的小女兒,還要讓大姑娘屈尊做小?父親,您難道覺得這樣做合理嗎?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了,那些守舊的老夫子們難道不會對我們指指點點、批評譴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