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膝蓋還沒捱到地,就被丹寧長公主扶住了,她抬眼狠狠地瞪了徐肅年一眼,斥道:“才在陛下那跪了兩個時辰回來,這會兒又要跪,你還要不要膝蓋了?”
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身後的兩個貼身婢女將徐肅年扶回座位上。
而一直沉默無言的駙馬徐荊在聽到丹寧長公主這話之後,終於開了口,問徐肅年:“是此行差事沒辦好,惹得陛下動怒了?”
請旨賜婚的事,徐肅年一直沒和丹寧長公主與駙馬說,此時正好問了,他便直白地開口說道:“並非公事,而是私事。”
徐荊的眉頭皺了皺,“什麼私事?”
徐肅年說:“我想陛下請旨賜婚了。”
“賜婚?”
丹寧長公主十分驚訝,“和誰?你別忘了,你和盛家三娘子的婚事還沒退呢。”
徐肅年說:“就是和盛家三娘。”
丹寧長公主覺得自己被他弄糊塗了,“你們兩個本就有婚約,何必還多此一舉地請陛下賜婚?”
洛州發生的事,除了徐肅景,家裡其他人也是一概不知,甚至丹寧長公主都不知道阿喬去了洛州的事。
“盛家不是想退婚麼?我不想退,”徐肅年也不欲解釋,只道,“且去歲陛下一直提到我的婚事,與其讓陛下賜婚,不如我主動請旨,以防陛下再額外為我花心思。”
丹寧長公主道:“陛下是最關心你的了,你去洛州這幾個月,陛下一直在問起你的婚事。”
徐肅年並不意外,說:“既如此,便等陛下早些下旨罷,我能早日成婚,母親也能早些放心。”
回來這麼久,總算說了一句讓人聽著順耳的話,丹寧長公主無奈的點了點他,然後說道:“你啊,幸虧請了陛下賜婚,否則你這一走幾個月沒音信,先前下聘的時候也不露面,盛家只怕真要將這婚事退了。”
“盛家那位小娘子我是見過的,溫柔嫻靜,端莊可人,與你很是相配。這麼好的婚事,的確不該錯過。”
丹寧長公主說著,還推了推一旁的徐荊,“駙馬,你說是不是?”
徐荊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殿下說得是。”
徐肅年聽了丹寧長公主這話,卻險些笑出聲來,溫柔可人也便罷了,嫻靜、端莊這幾個詞,哪裡和阿喬有半點關系。
想到在巷口分別時盛喬那個嬌嗔的模樣,徐肅年就覺得心口像是有小貓撓過似的,迫不及待地想去見她。
可用過晚膳之後,丹寧長公主就立刻請了太醫給他診脈,先是包紮了傷口,然後又開了一大堆驅寒的藥方,最後丹寧長公主甚至還小題大做地叫人去陛下那給他告了幾天的假,讓他在家中好好休養。
這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了。
其實他現在早已十分康健了,那點傷,只休息一宿就不疼了。
徐肅年無奈,卻不想讓母親失望,於是生生在家躺了三天,這才藉口衙門有事出門,然後一路直往燕國公府去。
那日分別時徐肅年說的話,盛喬是聽到了的。她本以為照徐肅年的那個性子,第二天就會上門拜訪,沒料到三天過去,還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盛喬有點生氣,但更多的還是擔心,總不會是他傷的太重,一下子臥床不起了罷。
她心中有了掛念,坐在窗邊看書的時候,都有些微微的出神。
這時,窗戶被人從外面輕叩了兩聲,盛喬嚯然回神,推開窗去看,竟然是徐肅年一身常服站在窗外。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然後左右看了看,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你怎麼過來的……”
這可不是濟善堂,是國公府,門裡門外都有人把守的。
徐肅年從窗戶裡跳進來,信口胡編,“我來拜訪盛伯父,然後你阿爹讓我過來的。”
“真的假的?”
盛喬聽他說的一本正經,還真有些信了,但轉而又覺出不對來,他阿爹怎麼會允許徐肅年來她的院子。
這人又騙她,盛喬怒氣沖沖地瞪他一眼,想把他趕出去,可手指剛碰到他的胸口,就被他一把拉住,扯進了懷裡。
久違的擁抱讓她有一瞬間的僵硬,以至於接下來都沒有掙紮。
徐肅年感受著她的順從,低頭在她發頂間蹭了蹭,然後單手托起她的下巴,啞聲問道:“阿喬,我想親你,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