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每聽一句,眼睛就亮上一分,以至於都忘了去問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
總歸死馬當活馬醫罷,這條路能不能走通,還是要試試才知道。
盛喬從座位上跳起來,立刻就要往外走,“我去找表姐商量……”
徐肅年連忙拉住她,“小娘子別急,我話還沒說完。”
在盛喬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他強行將人拉回來,說:“且不說你們能不能見到盧大人,就算你們現在能見到他,到時候與他說什麼?”
盛喬想當然地說:“當然是提濟善堂的事。”
徐肅年卻說:“然後呢?”
“然後?”
小娘子十六年來一直養在深閨,甚少出門,這些事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很超綱了,她茫然不懂才是常態。
若是從前,徐肅年心裡嗤諷一聲,也便罷了。
但此時此刻,他沒有半點不耐心,無論盛喬是不是他的未婚妻,他都希望她能成為更好的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要你們提起此事,屆時盧大人定然會問你們相應的開銷和計劃,還有如果官府真的答應,官府出資幾何?且除了錢之外,校舍選在哪,山長又是誰,除了先生之外,雜役僕婦又需要多少?”
徐肅年知道盛喬是第一次接觸這麼複雜的事,因此沒有一次性同她提太多,只挑揀了最簡單易懂的幾樣說起。
可即便如此,盛喬也被他說暈了,半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肅年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所以,還是先看賬本,至少要將濟善堂一年的花銷算出來,然後再談別的。”
盛喬覺得他說得對,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後毫不吝嗇地誇贊:“徐少安,你好厲害啊。”
沒有人不喜歡聽到誇獎,尤其還是心上人的。
徐肅年微揚了揚唇,正要謙虛幾句,然後就聽到盛喬問他:“既然你這麼厲害,一定能看得懂賬本罷。”
徐肅年:“……做什麼?”
“你一定會的,陪我一起看罷。”盛喬不由分說地拉著他一起坐下,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那麼多賬本,我一個人看不完的,你陪我,好不好?”
這教人如何拒絕。
徐肅年幾乎沒有思考便立刻答應了,他無奈地揉了揉盛喬的腦袋,“好。”
鄭墨帶著人走進院子的時候,正看到兩人坐在一起看賬本的情形。
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畫面的確是賞心悅目,那兩人也看著極為相配。
唉,徐少安也姓徐,徐肅年也姓徐,怎麼做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鄭墨忍不住異想天開,如果這個徐少安不是車夫,而是丹寧長公主失散多年的小兒子就好了。
這樣,原先的婚事也不用退了。
鄭墨想得出神,也就沒注意到身後徐肅景的臉色已經像生吞了一個茄子似的,又白又紫。
他到了濟善堂後,聲稱要找盛娘子,門房很快替她通報,然後這位鄭娘子親自把他帶了進來。
可這盛娘子身邊坐著的人,怎麼越看越像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