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肅年說:“貪官汙吏自然要除,眼下更重要的是,是補回百姓們的賑災糧,否則今年汛期一到,洛州照樣餓殍千裡。”
盧燁還是不明白,查了貪官,不就有糧食了嗎?
賑災糧早已下放,即便繳查了貪官,多出來的銀子也是收攏到國庫,怎麼會再發給百姓。
但這次徐肅年沒再解釋,只起身拍了拍盧燁的肩膀,說:“去查查那個姓蔣的,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誰的人。”
再回到濟善堂,月亮已掛柳梢頭。
紀明實不在,院子裡一派安靜,徐肅年難得露出一絲疲憊的情緒來,步子也緩了下來。
等走到房間門口,正要推門,忽然見一旁的窗稜上掛著一個巴掌大小的荷包。
徐肅年微微一愣,抬手摘了下來。
聽到外間敲門聲的時候,盛喬趴在床上看話本,“琥珀麼?”
她懶得起床,翻了個身問道。
沒人回答。
難道不是琥珀?
盛喬扔了話本,趿著繡鞋走過去開門,“怎麼不說……”
還沒說完就頓住了。
“你怎麼來了?”盛喬驚喜地看著眼前的人。
她做賊心虛地往院子裡看了看,怕被人瞧見,趕忙把男人拉進了自己的臥房。
“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徐肅年從袖中摸出那枚荷包,拎在食指上,故意問盛喬:“我在門外發現了這個,想來與小娘子有關,所以特意來問一問——”
“這是小娘子送我的麼。”
盛喬點頭,“對啊,上次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只要穿了那衣裳,我就給你給你回一個禮啊,你難道忘啦。”
就是因為記得,所以才覺得不敢相信。
方才徐肅年捏著這荷包認真看了半晌,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荷包的針腳有些過於熟練細密。他的小娘子不是說她不會繡嗎?
就知道他不相信,盛喬忍不住笑。
但她也沒解釋,只朝徐肅年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拆開看看。”
這荷包裡面沒有裝東西,因此只是薄薄的兩片布,徐肅年剛才翻來覆去半天,沒想到裡面還有東西。
可感覺完全沒有重量,徐肅年狐疑地看了盛喬一眼,然後聽話地拆開了了荷包的抽繩,拎著尾端往下倒了倒。
一張對折的紙片從荷包裡飄下來,徐肅年忙伸手去接。
盛喬狡黠地朝他眨眨眼,“我本來自告奮勇要送你荷包的,是你自己不要的,說只讓我給你寫一副字作為回禮就好。”
“所以,我今天特意去街上買了一個荷包,怕配不上我的字,特意挑的是江南最好的繡娘繡的,花了我三兩銀子呢。”
她一指徐肅年的掌心,“喏,連同我的回禮,一起送給你。”
徐肅年看著手裡那片輕薄的紙片,這就是盛喬的回禮?
盛喬笑著道:“不開啟瞧瞧嗎?”
是有一點點失望的,可是徐肅年看著盛喬微微上挑的唇角,不想讓她也失望。
於是,他依言開啟。
這麼輕的紙條上會寫什麼?
徐肅年剛剛其實想過很多可能,可沒想到開啟之後,紙條上竟然只有兩個字——盛喬。
徐肅年一下子頓住,抬頭看著眼前的小娘子。
“我的名字。”她笑得溫柔,“以後叫我的名字吧,我叫盛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