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有些生氣了,覺得他簡直是在故意為難。當時又不是她逼著他去畫那副畫的,現在倒來為難他。
她這下連那什麼勞什子的書都不想送了,“你只說你送了我那副畫,剛到長安的時候,我還送了你兩件春裝呢,不見你穿也就罷了,連聲道謝都沒有呢。”
原本徐肅年都要忘記這件事了,此時聽到這話,不免抬頭看了她一眼。
那兩件衣服那般豔麗,如何穿得出來?
正要分辨,就聽盛喬帶著一點遺憾地小聲開口,“那是我第一次送郎君東西呢。”
要說出口的話瞬間嚥了回去,徐肅年頓住了。
“你說……”
盛喬卻不知他這是怎麼了,奇怪的看著他,冷不丁問:“你怎麼這幅表情?不會是把我送你的衣裳扔了吧!”
徐肅年立刻否認,“當然沒有。”
盛喬語氣懷疑,“真的?”
小娘子的眼睛又圓又亮,比山澗的溪水更清澈,徐肅年慣會裝模作樣,這會被她一眨不眨地看著,忽然生出幾分心虛來。
他試圖移開視線,盛喬這下更確定他把衣裳扔了,於是故意道:“如果你果真沒有扔掉我給你買的春裝,我就送一個荷包給你,如何?”
“成交。”
徐肅年立刻點了點頭,轉而看到盛喬纖嫩的手指,“別繡荷包了,鄭先生一手楷書寫得那般好,不如為我這幅字,如何?”
從盛喬處離開已經很晚了,就算現在去,外面也沒有店面開門,徐肅年一直等到第二天給學生們授完騎射課,又正趕上盛喬不在,徐肅年誰也沒知會,一個人溜出了濟善堂。
上次盛喬給他買衣裳的那家店離著城門不遠,徐肅年憑藉著記憶找過去,立刻上了二樓去找之前的架子,卻沒看到那兩件衣裳。
正巧掌櫃的就在旁邊,見他表情不對,立刻迎上來問:“客官是想買些什麼?”
徐肅年問:“之前這裡有兩件男子春衫,一件淺藍,一件銀紅……”
掌櫃的努力回憶,“那兩件布料金貴,只做了那麼兩件,早就沒了。”
“沒了?”徐肅年蹙了下眉,“那你可知這洛州……算了,這衣裳你們可以留存的圖樣?”
“有是有……”掌櫃的點了點頭,卻又有些遲疑,“只是,這圖樣子可不能隨便給客人看。”
徐肅年也沒廢話,直接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扔給那掌櫃的,問:“我不看,只要兩件一模一樣的,最快多久能做好?”
掌櫃的險些被那金子晃瞎了眼,歡喜地接過,“七天就……”
說到一半觸到對面遞來的眼神,又忙改了口,“三天,三天!”
這一錠金子足夠把洛州所有的繡娘都買下來了,三天一定能做完。
徐肅年看他一眼,不冷不熱地開口,“三天之後我來取,若是做完了,我再付你十兩,若是沒有……”
後半句話他都不必說出來,掌櫃的就已經連連保證起來。
只是心裡卻在奇怪,也不知這兩身衣裳有多重要,竟值得花一錠金子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