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沒有季節冷暖的交替和變化,每一天彷彿都是一樣。
徐長寧和付嫣不停開荒,一日不停,十畝,百畝,五百畝,最後是七百五十畝,整整五十頃地。玄逸子偶爾也幫幫忙,但大部分時間都在播撒種子,滋潤嫩苗。
八十畝果林的幼樹在五行靈決培育下已有半米多高,十畝茶藥田沒有靈氣滋潤出不了靈珍,但常見的藥物有數十種,且小半已經可以取用。玉米、小麥、大豆、旱稻這種易打理的主糧,上一季收穫時還只有三十畝,這一季已經超過百畝。
這裡沒有什麼強大的生靈,但總有野獸衝入營地破壞,這一百九十畝田地已經是徐長寧和付嫣護翼的上限。玄逸子則是堅決不出手的,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運使五行靈決,照料這一百九十畝田地上。但開拓出的其他荒地也不會浪費了,全部灑上生命力極強的野花雜草種子,反正能夠削弱那種異樣元氣波動就行。
蘇澈仍沒有回來,而在付嫣和徐長寧的個人終端上顯示,他居然一直沒有動過。
徐長寧皺著眉私下問付嫣:這小子會不會丟下個人終端自己跑到霧區深處了,付嫣搖頭說應該不會。其實她心裡也沒底,但前哨意義重大,兩人每日護衛、開荒、收穫,最後勉強擠出四五個小時打坐修煉全當休息,如果沒有每隔十天玄逸子提供的靈藥洗伐身體溫養精神,他們早就撐不住了,哪有精力和時間去探明蘇澈的蹤跡?
快兩年了,眼看又將到收穫的時候,蘇澈似是仍是沒有動過。徐長寧與付嫣巡完營田,回到玉屋,對玄逸子道:“約定的時間快到了,這次的收穫後,我和付嫣去一趟霧區,該找回蘇澈了。”
對此,玄逸子笑眯眯地道:“你們是擔心蘇澈道兄跑了吧?放心,當初穿越法陣時我下過符,一兩千裡感應清楚的很,道兄還沒深入那片雲澤。而且天地大變將始,他會回來的。”
付嫣鬆了口氣,忽地想到一事,秀眉蹙起,眼神登時呆茫起來:“你給蘇澈下過符,那我呢?”
玄逸子神色有些肉疼又有些無奈:“我們四人可是四張上皇甲丁金咒,功在護佑己身,還可聯通有無,。”
徐長寧到底年長,穩重的多,就問:“道長,很珍貴麼?”
玄逸子搖頭:“也不很珍貴,就是我終南山沒有,奇貨可居,人家用十張符搬空了我的酒窖。”說到這裡,這年輕道人臉色有些耷拉:“道門不比武道,是出了名的窮,窮地方多是忠厚朴實之輩,也免不了出些刁民小人,兩位道友以後碰上龍虎山的道兄們千萬小心就是。”
聽這話音,敢情龍虎山的哪個道士用這十張符敲詐光了玄逸子的酒,付嫣徐長寧面面相覷,都是無言。
卻說霧澤清明之處陰陽未轉、萬星不動,正是白雲先生所贈玉簡中所載混沌未開之處。這種地方夾在虛空、混沌、世界之間,似有序似無序,當中靈氣如泉眼一口,雖小卻取用不竭,可為陰陽,可為五行,可為仙元,可為幽冥,實乃造化之力衍化諸靈。白雲先生玉簡中標註為未名之地。
為了秦凝冉銘,蘇澈盡散真元,雖元氣已經恢復,但他入道不過兩年,積累薄弱的缺陷就顯了出來,正好在此枯坐,凝鍊神識,聚玄陰、養鬼煞。
未名之地雖有造化,但畢竟只是一角,靈氣到底不足,因此不是對什麼人都有好處。比如付嫣徐長寧,兩人天賦性情都是上上,早早選定武決,只待淬氣圓滿化罡,之後便是一飛沖天,在這未名之地不會有什麼收穫,白白耗費時間精力,還可能駁雜了自身真氣。
至於終南山玄逸子,蘇澈倒是有些奇怪,未名之地該對他大有好處才是,如此機緣他卻一點也不心動,蘇澈偶爾張目出關,符咒感應玄逸子始終沒有動身,似是打足了主意不出前哨營地。
煉道無歲月,大抵鬼道也是道,當個人終端顯示已過去了七百天時,蘇澈再次醒轉。這次倒不是自然醒來,而是天地有變,未名之地驟然消失,驚醒了他。
蘇轍四下看去,只見周圍霧氣開始翻騰,緩緩合攏,漸升天際,不多時化作一朵又一朵巨大白雲懸於半空,一方霧澤就在蘇澈面前緩緩變為雲澤。
視野驟然開闊,蘇澈忍不住運氣玄陰氣聚於雙目遠眺,卻見了好一個大澤,天空白雲連綿,直到天地相接之處,蘇澈目力窮盡,仍是望不到邊際。如此千里萬里不見盡頭,這哪是雲澤,是大雲澤!
未名消失,日月輪轉,群星閃耀,陰陽五行運轉,一切變化都自然而然,蘇澈彷彿身處局外只是旁觀,一切悄無聲息,然而就是這樣才愈發震撼人心。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也許描繪的就是這般景象。
許久之後,蘇澈忽然感覺意識一陣恍惚,隨即感覺軀體僵直真元乾涸,這才回過神。終端顯示,此時的時間是七百三十六天,原來他靜看世界衍化,不知不覺間已有三十六天,精神和身體都已接近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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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蘇澈主修鬼道,只要魂體不損,這些都不算什麼。當下他閉目靜坐,一點意念投入黑線翠玉墜,依照百里海芳所傳秘法,吞噬靈氣,化為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