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面無表情,乾笑:“可能蘇大哥只是無心為之,可是武宗已經開始逐漸恢復全盛時期的景象。按道理說,蘇大哥這樣的人是武宗不計代價要爭取和保護的。如今這番,難道蘇大哥就不好奇麼?”
蘇定山道:“有什麼好奇的?爭權奪利,不管出自什麼目的,總該有殃及的池魚,也總會有要剪除的羽翼。人生如同大河,波濤洶湧,暗流激盪,既然當時跟了李軍,就沒有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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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王卓不苟言笑的陰沉性格,也忍不住讚道:“好見解!只是如何能夠斷定呢?也許我們能夠容下你,或許是為了蘇澈,可若是因為其他也說不定。蘇大哥,還請不吝指教啊。”
聽到兒子的名字,蘇定山目光乍冷,隨後看了看站在身側的妻子,李華神色平靜,目光裡盡是眷戀不捨。蘇定山嘆了口氣,道:“眼界決定一切,眼中看到的東西不一樣,那麼腦袋裡面想的也不同。”
王卓道:“蘇大哥高見,武宗目光不遠不近,眼界不長不短,實在沒有武道第一大宗的氣度。縱觀武宗,宗主常之明一心武道,副宗主李軍夾在首脈二脈之間,更要兼顧俗世勢力,力不從心。”
王卓盯著蘇定山,緩緩道:“若大師伯林白還在人世,恐怕宗內就沒那麼多事端了。”
蘇定山聽到林白的名字,神色一黯,點頭道:“我這點見識,也是林爹當年循循善誘的結果。”說著,蘇定山拿過酒罈,忽然問道:“你們二脈勢微已久,怎麼能是首脈的對手?”
王卓傲然一笑,道:“當年林白師伯較如今常師伯也不相上下,結果還是傷了本命元氣,重傷退走。如今兩脈脈首都不在,單論精英弟子的武力,二脈怕是要強過首脈的。”門外隱隱響起兵戈之聲,在這談話的片刻已遍佈整個山谷。
過了一會兒,開始有槍聲響起。這是武宗本山,人人武功都是不俗,槍械縱然不是玩具,但也比不過專修飛刀暗器的弟子,所以除了文職,幾乎都不攜帶槍械。此時既然響起槍聲,那麼這場清洗已然接近尾聲了。王卓嘆口氣,道:“蘇大哥,您承了林師伯的謀略,又站在李軍一系,我們還是容不下……您該上路了。”
蘇定山捧著酒罈,兒子的音容在腦中始終揮之不去,這時候孫華輕輕拉了拉蘇定山的衣袖:“孩子日後……全看他造化啦!”蘇定山回頭看著相伴了十幾年的妻子,溫柔一笑,道:“王卓,小澈那孩子,他什麼也不知道,礙不住你們,就放過他吧。”說罷,舉起酒罈痛飲。
三大口酒入肚,蘇定山就抵不住醉倒在地,眨眼間已睡得熟了。孫華緊捂著丈夫手,感受著他越來越慢的脈搏、越來越弱的呼吸,近二十年來的生活,一點一滴在腦中不住回放,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
王卓也是感慨,蘇定山這個中年漢子本是個微不足道的工廠工人,而且還是連正式的合同也沒有的臨時工,誰能料到在短短一年多時間裡,竟成了能夠影響武宗、武道,乃至整個世界風向的人物?
若非武宗實際上的掌門人李軍念顧舊情,將他從那個小城市帶了出來,蘇定山仍是個普通家庭的一家之主,拿著微薄的血汗錢,撐著父母兒女的開銷,誰能知道他宏控能力的厲害?
果然是眼睛決定一切啊。王卓暗自搖頭:如果不是你一雙眼睛太厲害,又怎麼會到這種地步?話說回來,你走到這地步,還不是不懂得韜光養晦、明哲保身的原因?說起來,還是因為眼睛不足夠厲害呀。
孫華默默看著丈夫,取過酒罈。王卓大驚,忙喊道:“別!”可他剛伸出手,這個中年婦女已經安安靜靜飲了一小口壇中酒。
孫華放下手中酒罈,腦袋一陣眩暈,恰如當年新婚時的感覺。她閉上已經朦朧的雙眼,晃晃頭,這才清醒了些:“王卓兄弟,自小就命苦,我和當家一直只想他過富足些的普通人生活,所以我求你不要殺他,更不要告訴他今天的事情……”
王卓眉頭緊鎖:“我沒有要你的性命,你何苦呢!”
李華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那時候當家的說不該來,可我總想著讓兒子出人頭地,非躥騰他來。誰想到是這個結局呢?當家的死了,我也沒臉獨活了,就陪著去吧,省的他路上孤單,也省的你們不放心。”說到最後,已低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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