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她的那口氣,宿泱也跟著嘆了口氣。
搖搖頭不準備再看,宿泱就要偏過頭把視線移向傅昭,結果眼神劃過去的那一瞬間,宿泱看到了圓形耳環的眼角處閃著細光。
知道那細光代表著什麼,宿泱更不敢再看。
他不敢看也不敢思考,幸好這時指標已經指向了傅昭,急匆匆的把視線移向傅昭,眼神定下去的那一刻,宿泱就看到傅昭在對著他笑。
而隨著那個笑容,宿泱剛剛要急匆匆跳起的心髒就這麼緩慢的平穩了下來。
傅昭是他的錨,只要看到傅昭,宿泱就能一瞬間鎮定起來。
看著傅昭的眼睛,就像是在波瀾起伏找不到方向的大海上,一瞬間落到地面上一樣。
那是一種穩穩當當的踏實感,就好像不管宿泱正在經歷什麼,傅昭都能穩穩的接住他一樣。
計時器滴滴答答的響起,宿泱看到傅昭先是對著他安撫的點了點頭,然後他才將視線移向了圓形耳環,“很抱歉,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不是努力就能有用的。”
“但我很敬佩你,在這個場景下,你還能這麼努力的去發言,真的很了不起了。但很抱歉,我和宿泱也要活下去,所以不管怎麼樣,我今天還是會出你。”
說完這句話,傅昭就移開了放在圓形耳環身上的目光,他的聲音很淡,淡到沒什麼情緒。
“都到這個時候了,說什麼都顯得有點多,但是為了避免有人又被十號的這番話帶偏視角,所以我還是要解釋一下為什麼三號和八號不可能是狼隊友。”
視線不小心相撞,宿泱注意到傅昭的聲音一下子柔了下來,“首先就有一個很重要的點,出局的一號和四號這兩個人是我們肯定能認下來的狼人對吧?那一號和三號還能強行說出他們倆是一個互踩的狼人方案,那八號呢?”
“一號和四號他們兩個人的視線裡沒有一個人有這個八號,如果是隊友,不管是互踩還是打配合,他們的視線裡總該有一下這個八號吧?但是一個都沒有,甚至唯一一個提過八號的三號還是在讓八號好好發言別劃水了。”
“這樣子的四個人,怎麼能說服我他們四個是隊友?”
說到這,傅昭的視線又移向了圓形耳環,“還有很重要的一個點,為什麼你的視線裡也沒有我呢?”
“入夜前我可是跳了守衛的啊,你說你是守衛,那你的視線裡為什麼沒有一個入夜前搶了你衣服穿的人呢?”
“八號好歹還提了一句誰跳守衛誰是狼,為什麼你連提都沒有提?是不是因為你已經推算出了我跳守衛是為了擋刀,所以你昨天去砍了八號,然後把我跳守衛的這個資訊給忘掉了,然後理所當然的,你在發言裡預設我是平民呢?”
“沒關系,你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遺忘掉一個資訊也沒什麼,真的很不錯了。”
傅昭說這段話的語氣實在是太淡了,配合著他那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很難讓人相信他是真情實感說的這番話而不是嘲諷。
可能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想,宿泱注意到圓形耳環的表情隨著這句話也在逐漸變冷,她抬頭看向傅昭的眼神簡直是在惡狠狠地瞪人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不能開口,宿泱絲毫不意外她會罵出來。
索性傅昭也注意到了這個眼神,他及時反應了過來。
放緩了語氣,傅昭的表情極其的認真,“我不是在嘲諷你,我是真心實意的這麼覺得。”
“這把遊戲你們狼人團隊其實打的很好,焊跳、倒勾、沖鋒,你們的戰術安排的也很完美,中間如果走錯了任意一步,現在說這話的就該是你了。”
“所以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炫耀或者嘲諷,也是因為這局遊戲屬於通關局所以我才能說出這番話。這局遊戲不會死人,我很期待在下一層碰到你們。”
傅昭這話一出,宿泱才想起來,是啊,規則上說了,這局遊戲不會扣積分。
連忙低下頭翻看銀環確認,宿泱終於在銀環裡找到了具體規則。
【失敗玩家不扣分,下局進入通關遊戲積分提高到20,此後依次翻倍疊加,效果持續。】
遊戲內的血腥太真實,導致宿泱忘記了這局遊戲的具體規則,謝天謝地,這局遊戲不會有人死。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宿泱轉念又一想,翻倍疊加也很絕望了,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那通關局豈不是更加不能輸的存在?
畢竟一局一局的疊加上去,如果下一次需要五十分的附加分怎麼辦?那要贏下五局普通局的附加分嗎?
這個遊戲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很仁慈,總是給你一點點希望,讓你能夠繼續下去。但希望又不多,只夠維持在一個不至於絕望的狀態。
想到這,宿泱嘆了口氣。